好消息是师兄找到了。

坏消息是找到的好像不是正经师兄。

路明非一把掀开奥丁的头盖……头盔，和楚子航黑色的眼睛直直对上，彼此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诧。

路明非喃喃道：“哇塞，变成奥丁竟然还附带返老还童功效吗？师兄你的黄金瞳怎么不见了？”

楚子航看了一眼路明非，几乎下意识地抬手去摸路明非的脸：“……疼吗？”

在师兄温润的黑色眼睛里，路明非看到了自己的影子——

漆黑的鳞片撕裂皮肤，随着呼吸轻微颤动，猩红的血液在唯一还留有人形的脸颊上淌出诡谲的纹路，他以为自己已经平静下来，可赤金的瞳孔里分明滚动着尚未平息的暴戾与憎恨，那不是衰仔的眼神，而是在地狱中受刑一千年的魔鬼狂笑着的金瞳。

路明非这才意识到，他仍握着昆古尼尔的枪尖。

那柄号称百发百中的长枪早已在无上的伟力中扭曲，黑红的血泼墨一样沿着它的纹路往下流，像是男孩淌下的泪。

神秘屈从于更高的神秘，怪物也当屈服于更大的怪物——

对了，他已经是怪物了。

路明非松开手，任由沉重的长枪砸在地上，抬头对楚子航笑道：“哈哈哈没事啦我恢复速度很快的师兄你也知道！说起来师兄不愧是师兄，当龙都能当最牛逼的！血统直接飙升S级！等回学校要是有人质疑你的血统，你就直接站起来扇他脸！”

楚子航点点头：“嗯，那你帮我扇他。”

路明非尴尬地抬手试图挠头，在看到自己锋利的蹼爪后更尴尬地把手背在身后：“啊，我吗？其实我觉得师兄你自己上就很有效果了，像我这种衰仔就在师兄后面呐喊助威！”

“但我答应过你，要陪着你。”楚子航摸了摸路明非的脸颊，“辛苦了。”

“！”

路明非噔噔噔往后连退三步，双手交叉严词拒绝：“不对，我怎么感觉不对劲呢？你个老登还想骗我！师兄才不会跟我说这个，他只会憋半天问我不爽的话要不要帮忙去炸了陪审团家门！”

楚子航：“……”

楚子航还是头一次见憨得这么纯粹的路明非，立刻回答：“那你需要吗？我现在是奥丁，不仅可以帮你炸陪审团，有需要的话还可以回学校之后把钟楼拆了给你荡秋千。”

“钟塔倒是不用了……”路明非眨了眨眼睛，“师兄你记忆是不是出问题了？我怎么突然感觉我们的对话gaygay的？”

“应该是因为我喜欢你吧。”楚子航往前走了两步，炽烈的金色从他的眼底亮起，这是龙的眼睛，合该在战斗与鲜血中剖白心迹，少年的楚子航走向头角峥嵘的怪物，对他不熟悉的师弟伸手，“现在没有人记得我了，那你是来救我的吗？”

路明非呆呆地抬头看了看楚子航，又低头看了看自己：“不是，你都这么问了那我能怎么回啊？”

路明非妥协地往前走了一步，握住楚子航伸出来的手：“我就是来找你的，你不见了我找谁给老大当伴郎，总不能让芬格尔上在老大婚礼上一起表演相声……”

“嗯，谢谢，我也爱你。”楚子航微笑点头，对路明非的话充耳不闻。

路明非像被火烫到一样飞快后撤：“欸不是你这就有点得寸进尺了——”

“……你是谁？”鹿芒眨了眨眼睛，看着避自己如蛇蝎的路明非和一脸震撼的妈妈茫然发问。

默默围观全程的苏小妍看了看鹿芒又看了看路明非，严谨道：“……你单相思的……我儿媳婿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