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来是这样,”良久,走廊响起了轻叹。
又像是轻笑,魏尔伦的声音滑行在雨天昏暗的光线里:“感受痛苦,却无法因此而恐惧?连逃避都做不到...”
“真可怜啊,”拉长的调子,他勉强压抑着笑:“明明作为人类,却,什么也感受不到...”
像是感到荒诞般地摇了摇头,又突然兴致勃勃.起来:“喂,你是中也曾经那个组织的人吧。”
“我猜,他肯定没有告诉过你,他真正的身份,”也不待回答,魏尔伦自顾自的说了下去:“和我一样,中也并非人类,而是字符串,代码,程式,总之这些没有灵魂的东西。为了承载异能而被创造,从根本上就不具备存储意识的功能。”
“但我们却被编写了情感,哈,电信号起伏的热烈,脉冲跌宕的冰冷,以及,怀疑与思考,组构死循环,运行于虚假的空间,永远无法停止线程,也永无法打破桎梏...我曾以为,再没有比这更加可悲的命运,但...”
面对男孩的茫然,他没再说下去。
只小声嘀咕了一句:“横滨还真是有趣,”便重新低头,将手放在了雾岛栗月的脖颈处。
“如你所愿吧,我将赐予你最大可能的痛苦。”
他的眼神甚至是温柔的,像朝日的晨光,注视白霜将尽的微芒:“骨头一点一点碎裂,胃酸会腐蚀内脏,但要保持心脏和肺部完整,整个过程会足够漫长,你将有足够的时间,去感受痛苦,然后,感知真实。”
这样吗?
雾岛栗月怔了怔。
那么,力场包裹他的时间也将足够久,足够他发动异能了。
被按压过的眼球仍是模模糊糊的,缺少了一边的视野,他看不清魏尔伦的神情。
但,没关系。
他有些恍惚地想。
只要在被力场覆盖时,让孢子逸散进对方的呼吸道,然后繁衍、生长、致命,这个计划将是可行的。
这是有益的。
于是,他点了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