瓶子递到他手上。
唯恐沈宴竹被烛火烧伤,宋小满说什么也要跟着一起做。
老师并没有强烈要求不能与家长一起做,但这毕竟是拿来参加比赛的,宋小满也明白这个理儿,便没过多掺合。只是帮他把塑料片烫软,后续的工作都是他一人完成。
趁着塑料软化的间隙,沈宴竹借着余温在边缘捏造好波浪的形状,又把瓶口用小刀裁剪掉,没一会它的雏形就显现出来。
俩人围坐于桌前耗费两个多小时,沈宴竹把它提到灯光下,两片昏黄的光影连成一条水平线,晃晕了他近乎疲态的双眼。
指尖余有几道焦黑,他就像感受不到那点异常似的,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蜷,眼尾的弧度向上翘起。
半空中虚吊着个半圆状物体,内里迸发出几根螺旋形细长条,细细望去还能看见侧边缀着几颗珍珠,焕发出流光溢彩的彩环。
精致璀璨的水母灯赫然出现在眼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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参赛的前一天,大家把各自的手工带到学校。
沈宴竹看见那盏被阮清聿一直挂在嘴边念叨的本体,竟与他的水母灯有异曲同工之妙,毕竟他们都用了同一种材料。
阮清聿轻轻地托着它,宛若一朵睡莲绽开在他的手心,让人眼前一亮。
明蔷抱着他的纸吉他兴冲冲凑过去,眼珠睁得都快突出来,他指着他俩的手工说道:“你俩是不是商量好了的,为了争第一拼成这样?”
阮清聿显然也注意到沈宴竹制作的水母灯,眉眼弯弯:“这叫什么,这叫同桌间的默契,对吧同桌?”
肩侧传来一道转瞬即逝的碰击,沈宴竹的视线从莲花灯上移开,他也没仔细听他们谈了什么,只是胡乱地点着头。
好在美术老师很快站出来维持局面,她让大家把自己的成品放在桌子上,再用白纸写上自己的名字贴在旁边,第二天会邀请高二学年的学生公平公正的投票。
众人纷纷寻了个好位置用来放置工艺品。
有的学生做的体型较为庞大还占用了不少面积,索性这间教室够大,美术老师还借用了隔壁的空教室,这才把所有成品摆放完毕。
沈宴竹把水母灯放在了窗台,恰有一缕阳光照过来映亮它的边缘。
阮清聿走到门口才发现他同桌还停在窗前直勾勾看着它,便示意让明蔷他们先走,自己去喊他过来。
“同桌你放好了吗,回教室了一会还要上课呢!”
沈宴竹观得出神,这才意识到有人在喊他,临走前他把灯体往里面推了推免得它会掉下来。
说来也是忧心过度,一个塑料做的灯怎么会摔破呢?
沈宴竹放心的抬腿迈向门口,右侧钻进一道并不友好的视线,他疑惑偏头对上梁立涛瞳仁里的忿怒。
“........”
自那件事过后他就没再见过梁立涛,听明蔷他们说梁立涛貌似考砸了,教室里的同学遭了殃,连着摔了好几个人的课本。
思索间他已经走出教室,而那道要把他吞噬掉的火焰迟迟没有收回,反而无法掩盖。
美术老师碰了碰梁立涛的手臂,耐心询问他还有什么问题。
在女人看不见的地方梁立涛邪恶的勾起上唇,阴沉的眼神藤蔓一样在瞳底缠绕,难以遏制。
恨意在心头肆意疯长,梁立涛不甚在意的说了句“没有”。
这周轮到十五班清理公共教室,她便以为眼前的学生留到最后还没走的原因是要打扫卫生,就没往更深层次上想。
离开前刻意叮嘱梁立涛记得关灯锁门。
男生皆一一应下,殊不知在那嘱托的几秒里,他却想到个更妙的主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