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九望着沈清晏和谢无咎逐渐冰冷的躯体，泪水决堤般涌出。他跪在两人身旁，双手紧握成拳，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。洞穴外的雨势丝毫未减，狂风裹挟着雨水灌进洞穴，仿佛也在为这对苦命人悲泣。

“沈大人，谢执刃……”阿九的声音哽咽，带着无尽的悲痛与不甘。他想起谢无咎平日里的关照，也记得沈清晏虽身为刑部司狱却心怀悲悯，如今两人却落得如此下场，命运的残酷让他无法接受。

阿九颤抖着将两人的躯体并拢，用从洞穴中寻来的干草和藤蔓简单捆绑，想要为他们找一处安息之所。就在这时，沈清晏的手指突然动了动，阿九心中一惊，连忙凑上前去。

“水……”沈清晏艰难地吐出一个字，声音微弱得如同游丝。阿九惊喜交加，立刻跑到河边，用破碗舀了些水，小心翼翼地喂到沈清晏嘴边。沈清晏喝了几口水，缓缓睁开眼睛，眼神中却满是迷茫与空洞。

他的目光落在身旁谢无咎的尸体上，瞳孔骤然紧缩，像是想起了什么，猛地坐起身，却因体力不支又跌了下去。“谢无咎……”沈清晏的声音带着哭腔，他伸出手，颤抖着抚摸谢无咎的脸，“你醒醒，别吓我……”

阿九看着沈清晏的模样，心中一阵刺痛，“沈大人，谢执刃他……已经去了。”沈清晏却像是没听见般，依旧对着谢无咎喃喃自语，眼神中透着偏执与绝望。

“不可能，他不会离开我的……”沈清晏突然抱住谢无咎的尸体，将脸埋进对方怀里，“我们说好了，要一起去看塞外的雪，一起过平淡的日子……”他的声音越来越低，最后只剩下压抑的啜泣。

阿九无奈地叹了口气，转身去准备些食物和草药，希望能让沈清晏恢复些体力。当他再次回到洞穴时，却发现沈清晏已经起身，拖着谢无咎的尸体朝着洞穴外走去。

“沈大人，你要干什么？”阿九连忙上前阻拦。沈清晏抬起头，眼神中没有一丝焦距，“我要带他走，我们要回家……”阿九看着沈清晏的模样，心中一阵酸涩，却也知道此时无法劝服他，只好默默地跟在他身后。

两人在雨中艰难前行，沈清晏的脚步踉跄，好几次险些摔倒，但他始终没有松开谢无咎的尸体。阿九看着沈清晏的背影，心中默默祈祷，希望这场噩梦般的旅程能够早日结束，可他知道，前方的路依旧充满了未知与危险，而沈清晏，能否从这无尽的悲痛中走出来，还是个未知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