埃洛伊丝眨了眨眼,好奇的追问:“难道还有更大的吗?”
比这更大的庄园,那得是多么壮观啊。
“暗礁山谷最左的古堡庄园才是最大的,也是东方大陆占地面积最大的庄园。”诺德抢答。
厄休拉闻言挑了挑眉,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:“是呀,小厨师。我真期待你能去那看一看。”
“不过呀,那座古堡的主人可不像我这般好客,百年来鲜少有人进出,连他的亲戚都被拒之门外了呢。”
诺德:“.....”
“啊....”埃洛伊丝沉思,“那这个古堡的主人可真孤僻,一个朋友也没有真的不会闷死吗?”
她虽然在西方大陆的时候也没什么朋友,但好歹能去镇子上聊聊天受受骂。
厄休拉仰头大笑,摇曳的红发在灯光下更加耀人:“孤僻,哈哈哈哈,孤僻,真是稀奇的词汇!要说孤僻,我更觉得他是目中无人,古板的像个老化的齿轮。”
“是啊,他确实目中无人。”诺德面无表情地重复。
埃洛伊丝完全没察觉到两人间微妙的氛围,还在思索这个东方大陆最大的古堡究竟会长什么样子。
“好了,这就是你的房间。”厄休拉在一扇雕刻花纹的木门前停下,转动握柄。
埃洛伊丝甜甜地道谢,诺德跟在身后想要进入,却被厄休拉拦了下来。
“男女有别,你的房间是地下室一层第一个棺材盒。”
“我确实是吸血鬼,但我不睡棺材,”诺德脸色暗沉,“少看点通俗小说,多读点正经书籍。”
厄休拉单手撑在门框上,笑得前仰后合:“抱歉抱歉,我以为你和那些普通的吸血鬼一样呢,那三楼那间吧,别说我对你不好。”
诺德冷哼一声:“看在欠了一个‘人情’的份上,我勉强接受。”
厄休拉还想说点什么,房间内的埃洛伊丝高喊着让诺德把行囊递过来。
“好吧,既然那位小魔女喊你,我就不阻拦咯,好好休息,明早记得让她来厨房一趟。”厄休拉侧过身子。
“当然。”他话锋一转,“关于三百年前的聚会,我想知道事情的原委。或许这期间存在一些误会,我想莱斯利夫人不是会因为一个预言就放弃生命的人。”
“误会吗...”厄休拉叹了口气,“都已经过去三百年了,我也调查那么久了,要真的是误会,我早就查出点什么了。”
“你做事,漏洞百出。”诺德毫不留情地揭穿,“若不是我这些年管理西方大陆又经历了一些事情。不需要十年...”
厄休拉的笑容瞬间凝固,猛地抓起诺德衣领:“诺德·伦纳斯,你不要在这胡诌,贬低我抬高你自己到底对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有什么好处?!”
“我只是实话实说。”
“那你不要说了,我听不得这些话!”
“那三百年前的事情原委...”
“夜幕完全降临的时候在客厅等我!好了不要说了,我现在不想听你讲话,真是气人!”厄休拉恼怒地眼睛泛着幽光,咬牙切齿,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。
埃洛伊丝刚好赤着脚从房间走出,看了一眼厄休拉离去的背影,抱怨:“诺德,我叫你好久!又听到厄休拉小姐说什么气人,你不会又说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话吧?”
“我怎么会说奇怪的话,魔女小姐。”诺德抿抿唇,十分不乐意听到这样的话。
“那你在门口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呀?”埃洛伊丝噘嘴,伸出手讨要他身上的行囊。
诺德看了一眼,微微侧身进入她的房间。
埃洛伊丝:“?!”
什么呀,把我当透明人吗!
诺德将行囊变成正常大小,自顾自地帮埃洛伊丝把日常用品摆放好在桌上,又替她热了热床褥,揉了揉她的头发,嘱咐了一些明日的安排,便离开了。
埃洛伊丝也没挽留,毕竟明天可是要大动干戈,她就算有想要和诺德彻夜长谈的想法,也被繁忙且突如其来的聚会撞碎成泡沫,只是简单的洗漱一番,又将许久没洗澡的小蝠搓了搓,擦了擦,给它裹成厚厚的巧克力卷后便躺进了暖烘烘的被窝。
窗帘没有完全扎紧,夜晚的悲凉穿过透明的玻璃,埃洛伊丝朦朦胧胧睁开眼睛。
她口干舌燥,迷糊地伸手摸向床头柜,却没有像以往留下一杯温水。
哦…我这是在厄休拉小姐的庄园呢。
埃洛伊丝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,踩着拖鞋下楼,却被交谈声打散了睡意。
定睛一看,竟然是诺德和厄休拉小姐!
果然,诺德不是正经系统魔力生命!
她站在楼梯口的转角,身躯趴在扶梯上,竖着耳朵倾听。
“根据长老们的描述,这位白发魔女确实是我们血族的大功臣。她凭一己之力把本是血腥与厮杀的忌日,改写成其乐融融、广而传之的狂欢庆典。不像是你口中所说的无情无理的魔女。”诺德双手交叉,手指时不时摆动。
“那是对于你们血族而言,对于我而言她就是杀害我母亲的仇人!”厄休拉咬牙切齿,“当初我就该制止龙族那群亲戚们,将她拒之门外!”
“她是用什么预言的?”
“一副卡牌,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。”
“哈…卡牌吗…有可能是塔罗?”
“你跟我说塔罗我怎么知道,我又没见过。”
“那我换个问法,她当时用卡牌是不是摆放的很奇怪?”
“有点,我也看不明白究竟奇怪还是不奇怪,只记得当时她摆完牌,一阵紫光激涌。”
“是莱斯利夫人主动要求预言的吗?”
“这…”厄休拉犹豫了一下,“这我不清楚。”
“你之前只是和我讲述白发魔女的预言的结果,即‘莱斯利夫人生命即将走向终点,请节哀顺变。’,却没有说明预言的过程,这很怪异。”
“那个魔女也没有说过程!我怎么和你说?”厄休拉说,“她就用那副卡牌,摆了个奇怪的阵法,嘴里还念叨听不懂的语言,在如此热闹温馨的家族聚会上,宣布我的母亲时日不多。你说这不令人气愤?”
“气愤。”他说。
厄休拉忍住把茶水泼在诺德脸上的冲动:“你这副无关紧要的样子真让我想撕了你。”
诺德无视她的恼怒,认真分析道:“抱歉,你参加那场聚会的亲戚有透露什么吗?”
“没有,他们甚至还维护那个白发魔女。”厄休拉猛地放下茶杯,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“维护?”
“对。因为她宣告完后我严厉呵斥了她,她无动于衷。于是我更加恼怒,大闹了一番,把她做的所有食物都推翻在地上,那群亲戚们不仅不帮我,还对那个白发魔女点头哈腰。”
“食物也是她做的?”
“是,这场家庭聚会不欢而散。紧接着一周后我母亲就如同她的预言一样,在温暖又冰冷的清晨离开了我!”
“……”诺德沉默了一会儿,给她突然上涨的情绪一点时间缓冲。
片刻后,他抬眼瞧了她喝了一口水和差不多平息下来的神情,继续提问。
“所以你不再参加家族聚会是为什么?”
“哈?因为那群可笑的亲戚们,在白发魔女离开暗礁山谷后,每年都找魔女来当主厨,结果做的跟狗屎一样难吃!我自然不会参加。”
“……我理解了,你知道那个白发魔女叫什么名字吗?”
“叫…”
“噔——”
一阵碰撞声打断二人的对话。
诺德锋利的目光射向楼梯间:“是谁?!”
“是我呀。”埃洛伊丝若无其事地走下楼梯,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。
“魔,魔女小姐?!”诺德显然有些慌张,似乎没有预料到这突如其来的情况。
埃洛伊丝点点头:“我有点渴了,下来找水,你们再聊什么呀?”
“我们在聊聚会的安排,也没有聊多久,只是刚好碰上了就随口谈上几句。”厄休拉笑着替她打了一杯水,递给埃洛伊丝,“小厨师,给你。”
埃洛伊丝接过,一饮而尽,擦擦唇上的水渍,自己又打了一杯:“好吧,那要早点睡觉哦,厄休拉小姐,晚睡的伤害可是很大的!诺德,你也是!”
诺德点点头,默不作答。
厄休拉轻呵了一声,说:“你真贴心,祝你有个美好的睡眠,埃洛伊丝。”
“嗯呐。”埃洛伊丝抱着杯子迷迷糊糊转过身,真像个没睡醒的模样,踩上楼梯时还装作踩空了一下。
直到走到楼梯死角,她才露出痛苦的表情。
呀呀呀呀,我的脚趾头!
埃洛伊丝坐在楼梯上,揉了揉自己撞到的楼梯的趾头,回忆刚刚二人的谈话。
白发魔女吗…?
那位老者好像也说伊丽莎白有着一头漂亮的白色卷发,会是同一个人吗?
她思考了须臾,猛地回过神。
不对啊,我干嘛想这些呢?
这和我有什么关系!
埃洛伊丝站起身,把水杯往床头一放,缩进被子里,闭上眼睛愤愤想。
诺德,你这个坏系统,我看你到底要多久才和我坦白!
埃洛伊丝在被窝里翻来覆去,脚趾的钝痛让她难以入睡。
最后还是给自己下了催眠魔法才缓缓晕死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