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丹小学保健室的电子体温计发出尖锐蜂鸣,灰原哀盯着液晶屏上跳动的28.5℃,指尖无意识掐进掌心。九条律仰躺在折叠床,校服衬衫第三颗纽扣解开着,暴露的机械肋骨正渗出靛蓝色冷却液,将雪白床单染成深海漩涡的图案。
"昨夜米花港的水温是17℃。"他转动着碎裂的腕表齿轮,"这个数据对你更有参考价值。"
灰原哀的监测手环突然脱落。纳米级探针从环扣伸出,毒蛇般刺入他胸前的检修接口。当她想抽回手臂时,九条律的金属指节已扣住她腕脉,皮肤下传来机械液压的嗡鸣。
"雪莉,好奇心会害死猫。"他瞳孔银纹裂变成雪花屏形态,"不过..."
保健室灯光骤然熄灭。九条律的机械肋骨如花瓣展开,露出核心处旋转的六棱晶体。幽蓝光芒里,灰原哀看见自己变形的倒影在晶体表面分裂重组,最终定格成宫野志保十八岁时的模样。
走廊传来少年侦探团的嬉闹声。九条律瞬间复原胸腔,冷却液挥发成冰雾遮掩伤痕。当步美推门而入时,他正用圆珠笔在体温计上画出标准人体解剖图,笔尖残留的机油味混着消毒水格外刺鼻。
"九条哥哥又在装病!"元太指着床单污渍,"这次把墨水打翻了吧?"
灰原哀的监测数据在此时达到峰值。九条律的体表温度正以每分钟0.3℃的速度下降,代谢速率却飙升到常人七倍。她假装整理药箱,将急冻剂悄悄塞进他外套口袋,指尖触到藏在夹层里的APTX中和剂试管。
放课后的音乐教室,九条律踩灭最后一缕夕阳。他将钢琴凳旋转四十五度,椅腿刮擦地面发出《月光》第一乐章的频率。当暗门在地板浮现时,冷冻库的寒气涌出,二十个培养舱的蓝光在暮色中如鬼火浮动。
"出来。"他对着虚空举起□□。
冰酒的全息投影在琴键上跳舞,烧伤的半边脸随音符扭曲:"父亲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。"投影切换成实时画面,波洛咖啡厅的地下冷库里,十二具与灰原哀相貌相同的克隆体正在解冻。
九条律的金属指甲抠进琴键缝隙。当他扯断中央C键的瞬间,帝丹高中所有广播同时响起刺耳警报。走廊监控画面显示,灰原哀正被两个穿清洁工制服的男子拖向化学准备室。
"游戏规则很简单。"冰酒舔着投影匕首,"用你的核心芯片换雪莉的..."
玻璃爆裂声打断要挟。九条律撞破彩窗跃下三楼,下坠途中抽出腰带里的碳纤维索。当他在空中展开机械翼骨时,虹膜银纹自动锁定化学准备室的通风口,热成像显示灰原哀的体温正在急剧下降。
准备室的烧杯炸成水晶雨。九条律踢飞防毒面具的绑匪,接住坠落的硝酸甘油试剂瓶。灰原哀被铐在蒸馏装置上,手腕监测仪显示体温已降至25℃,嘴唇泛着□□中毒的青紫。
"别动。"他按住她挣扎的肩膀,"你的血液正在结晶。"
微型激光从指尖射出,精准切断镣铐的量子锁。当九条律抱起她时,少女的呼吸在机械胸腔留下冰霜,监测手环突然发出刺眼红光——这不是人类会出现的生命体征。
"你不是她。"九条律捏碎手环,人造皮肤下露出贝尔摩德的金色发丝。
女人的膝盖猛击他受损的腰椎,钢丝缠住机械心脏的外壳:"真是的,居然对冒牌货这么温柔。"她扯开伪装面具,露出底下灰原哀惊恐的脸,"现在有两个雪莉,你要怎么选?"
走廊传来元太的惊呼。真正的灰原哀被柯南推进教室,身后追着三个持枪的清洁工。九条律的瞳孔分裂成双重聚焦,同时锁定两个"灰原哀"的生理参数。当贝尔摩德扣动扳机的刹那,他徒手捏扁弹头,黄铜碎片在墙面拼出「游戏结束」。
安室透的狙击子弹穿透防弹玻璃。九条律借着冲击波撞开通风管道,将两个灰原哀同时抛向不同方位。柯南的麻醉针与贝尔摩德的毒针在空中相撞,爆开的紫色烟雾里,九条律的机械翼骨卷起飓风,将所有人掀翻在地。
"左边。"他对着耳麦低语。
灰原哀的监测手环突然恢复信号。当九条律抓住她手腕时,机械骨骼的低温让皮肤瞬间粘连,撕扯下的表皮组织在显微镜下呈现金属疲劳的纹路。走廊尽头,假灰原哀正用变声器模仿她的声线:"救...救我..."
九条律突然扯断自己的左臂。人造神经束如活蛇缠住假货的脖颈,高压电流让伪装芯片过载爆炸。在漫天数据碎片中,他接住坠落的真灰原哀,将中和剂注入她颈动脉:"呼吸频率保持每秒0.7次,能延缓细胞结晶。"
冰酒的投影再次浮现。这次背景换成了燃烧的实验室,幼年九条律正隔着培养舱抚摸妹妹的照片。"你以为摧毁克隆体就能解脱?"画面切换成灰原哀的脑部扫描图,"她的海马体早就被..."
九条律捏碎投影仪,机油从指缝滴成乌鸦形状。灰原哀的体温开始回升,监测仪显示她的基因链正在重组,白细胞疯狂吞噬着金属粒子。当她想询问什么时,九条律将染血的校徽按进她掌心,徽章背面刻着APTX-4869的逆转公式。
午夜钟声响起时,九条律站在东京塔顶端。他解开绷带露出完全机械化的左臂,雨水在合金表面蒸腾成数据云。当安室透的狙击镜锁定他后脑时,整座城市的电子广告牌突然播放起二十年前的实验录像——七岁的九条律正给病床上的灰原哀戴上野花编成的戒指。
"生日礼物。"他对着虚空举起机械心脏,"喜欢这个真相吗?"
心脏核心的芯片开始全球同步播放。无数实验室的警报声中,九条律后仰坠入云海,金属骨架与大气摩擦出流星般的光轨。灰原哀在病床上惊醒,监测仪显示她的体温永远停留在了34℃,而窗外飘落着染血的机械玫瑰花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