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凌越约摸后半夜才能醒,我们去偏殿吧,我给你处理下伤口,别等凌越醒来,你又倒下了。”如风抬眸看着景漓愈发苍白的脸色,摇了摇头,真是上辈子欠这两人的,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。
好在景漓底子好,又避开了胸口这些致命的地方,不然这番折腾早就没命了。如风给景漓清理完伤口,撒上伤药,随后包扎了起来。
景漓全身上下没几处好地方,幸好穿上衣服,除了头上的纱布,其他地方也就都遮住了,不然景漓包扎后真像个行走的木乃伊。如风想到这儿,心里暗笑了声,大难不死必有后福,希望这两人以后能好好的。
“这几天勤换药,小心伤口崩开,我给你开点补气血的,养一段就回来了。”如风说着说着突然停顿了几秒,而后又开口问道:“孩子的事,凌越原是想瞒着你,你是怎么想的?”
“我……我知道凌越他有顾忌,是我不好,是我没有给他安全感,他不信我。他想瞒着我,我就配合他。再给他一段时间吧,也给我一段时间,我们之间错过太多。慢慢来吧,我会让他知道我的心意,我等他敞开心扉的那天亲口告诉我。现在坦白,我怕他多想,以为我另有所图,反而适得其反。”景漓苦笑着,他伤凌越太深,他想告诉他他爱他,可他知道没用,凌越不会信的。他们两个误会太多,总要解开心结,急也急不来。
“你心里有数就好。”如风叹了口气,他知道景漓是对的,连他也感觉景漓的变化像是做梦一般。虽说他盼着他们两人能和美一生,踏进鬼门关确实可能会让人性情大变,可景漓的骤变在他看来还是有一点突兀。
言府惨案的真相查不清,总是让人不安。如风他怀疑景漓是不是查到了点什么让他觉得凌越不是凶手,毕竟之前景漓对此深信不疑,若是隔着家仇,莫说是鬼门关走了一遭,怕是真走个十几遭景漓也不会改变。只是如风不好问,他怕戳到景漓的痛处。
如今,他能感受到景漓是爱凌越的,确定这一点就够了,景漓不会害凌越。旁观者清,他能看出来,可当局者迷,凌越不一定能感受到。就依景漓所言,再等等吧,等尘埃落定的那天,他们会如愿的。
“如风,和我说下怎么照顾孕夫吧,我想做点什么,好让凌越能够减轻一些辛苦,可我不知道怎么做。”前世景漓不待见这个孩子,恨不得他消失,从没有在意过凌越孕期的艰辛。如今他能猜到定是很辛苦,也看了关于女子妊娠的书籍,可他依旧不知道怎么照顾才能缓解,只好求助如风。
如风和景漓说了许多许多,忽地一脸正色盯着景漓的脸说道:“满四个月后,记得多行房事,如若不,也要用玉势拓宽产道,有利于生产。”
景漓莫名想到了刚重生的那天在养心殿看到的美景,喉结上下滚动,咽了咽口水。他好像还没有和凌越好好做过,前世那几次带着恨意,只是折磨彼此,滋味并不好受,他之前在边疆时也听过手下的兵喝多了吹嘘有多么销魂,带着爱意应该很欢愉吧。景漓原本还惨白的脸一下子烧了起来,连着耳廓也红了起来,“我知道了。时间差不多了,我去看看凌越醒了没有。”步履慌张,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。
如风摸摸了鼻子,虽然他是有点恶趣味,不过也是实话,男子毕竟不像女子,服下凤阴果可以改造内里,可却是变不出女子那般的产道。
景漓刚踏入养心殿,便听见凌越呢喃着“水”。景漓快步走到凌越床前,扶着肩膀,将杯口贴近凌越唇边喂了几口水,“越,你感觉怎么样了?”
凌越闭着眼下意识地就着景漓的手喝了几口,而后睁开了眼,看到景漓的那一刹,凌越的心瞬间就静了下来,“我没事,阿漓,你的伤怎么样了?”
“没什么大碍,时辰不早了,越,我扶你起来喝点粥吧。”
凌越“嗯”了一声,被景漓扶起,望向景漓眼神有些闪躲,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。
景漓知道凌越要问些什么,“昨日,我去百花楼是为了给青鸾赎身,她是林老将军的孙女。越,你一天没吃东西了,先用膳吧,边吃我边和你解释。”
“嗯。”听到林老将军的孙女,凌越便知是自己误会了景漓,有些懊恼,他差点害他们俩人折在那里。
景漓似是看出凌越在想什么,握住了他的手,“越,你不必自责。是我不好,我应该提前和你说的,怪我想起的太晚,过于仓促没来及知会你,害你担心我,是我的错。”
“不是,是……”是我,是我的错。
景漓用汤勺堵住了凌越没说出口的话,“好了越,吃饭吧。”
景漓一勺一勺地喂着,而后说着原本的打算,“越,去查一下青鸾姑娘的身世吧,若是真的,让他们爷孙相认,也是了了林老将军一件憾事。只说是偶然遇见,容貌酷似林老夫人年轻时,这才起了疑心。不用提起我,青鸾姑娘的出身便看林老将军和她自己的意思了,你只当不知。”
“听你的,我的阿漓真心善。”凌越的眼里仿佛有光,看向景漓越来越温柔。凌越和景漓一样,他不觉得出身青楼有何堕落,若不是无路可走,谁愿意被当作物件卖到青楼呢,都是可怜人。可不是所有人都如此想,尤其世家,男子管不住自己下半身却怪是女人引诱,女子不敢管丈夫却一味苛责女人。若是让人知晓青鸾出身,怕是会引来奚落鄙夷。这世道对女子向来不公,更何况风尘出身,何苦让人当作笑谈。
景漓没在说话,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。他本身就是有目的的,担不起凌越说的心善,他和楚王一样都是在利用青鸾拉拢林老将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