悬浮古城的寒意渗入骨髓,林夏紧攥着染血的衣襟,抬头望向那座直插云霄的青铜高塔。塔顶的神秘身影在幽蓝光晕中若隐若现,面具上蜿蜒的纹路与她体内躁动的星核碎片产生共鸣,震得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“这里的每块砖石都浸着影族的血。” 沙哑的女声从身后传来。林夏猛地转身,只见一位佝偻老妪拄着骨杖从阴影中走出,树皮般的皮肤上爬满银色图腾,与影族女子脖颈处的纹路如出一辙。老妪浑浊的眼球转动着,发出咯咯怪笑:“小姑娘,你以为逃进影渊就能躲开天机阁?”
话音未落,地面突然震颤起来。古城边缘的雾霭中浮现出数十道黑影,尖锐的骨翼划破空气,发出令人牙酸的尖啸。林夏瞳孔骤缩 —— 那些形似蝙蝠的怪物浑身布满扭曲人脸,每张面孔都定格在惊恐嘶吼的瞬间。老妪却不慌不忙,骨杖轻点地面,石板缝隙中涌出黑色藤蔓,缠住怪物的翅膀。
“这些噬魂兽是天机阁养的恶犬。” 老妪扯下一缕白发,发丝在空中化作银线,穿透怪物的头颅,“但它们真正想撕碎的,是你体内的星核碎片。” 她突然抓住林夏的手腕,指甲深深掐进皮肤:“说!影族圣女是不是把‘命运之钥’的秘密告诉你了?”
林夏还未及回答,高塔顶端的青铜面具人突然抬手。噬魂兽们发出癫狂的嘶鸣,挣脱藤蔓直扑而来。老妪咒骂着将林夏推向一旁,自己却被骨翼扫中,撞在石柱上咳出血沫。林夏抄起地上的碎骨,发现指尖刚触到武器,上面便浮现出与青铜器相同的纹路。
“记住,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。” 老妪在怪物的撕咬中艰难抬头,图腾在皮肤上燃烧,“去塔顶…… 找大祭司的……” 后半句话被噬魂兽的咆哮淹没,林夏咬着牙冲向高塔,身后的惨叫声逐渐被风声吞噬。
螺旋阶梯布满青苔,每走一步都有刺骨寒意顺着脚踝爬上来。林夏的伤口又开始渗血,银蓝色血液滴在台阶上,竟汇成细小的箭头,指向塔顶。当她推开锈迹斑斑的青铜门时,月光穿透蛛网,照亮中央石台上的青铜棺椁 —— 与之前洞穴中的棺椁一模一样,只是棺盖上多了道狰狞的裂痕。
棺椁突然发出低沉嗡鸣,裂痕中渗出黑色雾气。林夏握紧碎骨,却见雾气凝结成锁链,缠住她的四肢。一个机械般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:“外来者,你带着星核碎片的气息…… 却没有影族的烙印。” 棺盖缓缓抬起,上次在洞穴中崩解的大祭司竟完好无损地端坐在里面,王冠上的液态金属如活物般游动。
“你不是死了吗?” 林夏挣扎着后退,却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。熟悉的雪松气息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,她难以置信地转头 —— 陆沉浑身浴血,左手缠着断裂的锁链,右手中的青铜匕首抵在她咽喉处,眼神冰冷如陌生人。
大祭司发出齿轮转动般的笑声:“时空旅者,你以为影渊是避难所?” 他抬手召出黑色雾气,将陆沉笼罩其中,“在时间的裂隙里,死亡不过是个玩笑。至于你的同伴……” 雾气散去,陆沉的瞳孔泛起诡异的红光,匕首在林夏颈间划出细痕,“他早已是天机阁的傀儡。”
林夏感觉星核碎片在体内疯狂跳动,眼前闪过陈默在迷雾森林中冷笑的画面。她突然想起老妪临终前的话,强忍着恐惧直视陆沉的眼睛:“陆老师,还记得在实验室你说过,考古要相信证据。” 她伸手按住陆沉握刀的手,将匕首抵在自己心口,“如果这具身体里的星核碎片能解开所有谜题,你就动手吧。”
陆沉的手剧烈颤抖,红光在瞳孔中明灭不定。大祭司不耐烦地挥动手臂,更多雾气缠上林夏脚踝。就在匕首即将刺入心脏时,陆沉突然发出痛苦的嘶吼,红光瞬间消散:“快走!我撑不了……” 话未说完,他的身体被雾气吞噬,青铜匕首掉落在地,刀柄内侧刻着的 “敦煌 2019” 字样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
林夏刚要捡起匕首,高塔突然剧烈摇晃。大祭司的身体开始崩解,化作黑色雾气涌向塔顶天窗。透过破碎的穹顶,她看到无数噬魂兽组成漩涡,而漩涡中心,陈默的机械义眼闪烁着红光,手中举着的竟是那枚本该融入祭坛的青铜戒指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