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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章 第 7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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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生顺着宫墙,又要躲开巡视的侍卫,七拐八拐,终于到了居宁殿附近。

此时月色中天,地面一片银霜,照得殿外众多侍卫都一清二楚。

可能是经过了刚刚御书房的事,居宁殿的守卫格外严实。殿门口便足足站着六位侍卫,两侧拐角又分别守着一位,此外还有两列巡卫时刻不停地在四周巡视着。

很显然走正门是行不通了。

春生顺着宫墙,到了居宁殿的右侧面。

殿右侧有一扇窗,此刻正关着,廊下两边拐角处各站着一名侍卫。

四周寂寥,刚刚四处巡视的声响已慢慢平复下来,安静得仿佛把一切骚乱都掩盖在了夜幕之下。

不过有一就有二,谁能保证今夜的暗探就只有刚刚被抓的那一个呢?

春生微微思索,决定故技重施。

“吱嘎。”

像是有人不小心踩在瓦上发出了声音,虽然很快停下,但还是引起了侍卫的警觉。

“什么人?!”

两名侍卫对视一眼,长刀半出鞘,慢慢向发声处靠去。

他们身后,一道黑影落在窗前。

春生正准备用玉棍卡开窗户插梢,玉棍伸进去,却什么也没碰到。

春生微微一愣,只是此刻情况紧急,容不得她多思,她拉开窗,一只手撑在窗台,轻轻一跃,利落地翻了进去。

脚刚落地,还未站平稳,眼前兀的闪过一道银光。

什么?!

春生当即往后一仰,腰间一扭,脚已踹了出去。

拿着匕首的人被踹得往后退了半步,却不给春生反应的时间,很快又扑了上来。

他手法倒是凌厉得很,招招往人要害上扎,只可惜春生技高一筹,没有给他得手的机会。

两人在殿内无声地对打了一番,眼看还要继续打下去,春生微微皱了皱眉。

她顾及殿外还有侍卫,不好发出声响,又想着他好歹帮了自己的忙,一直未曾下死手,可这么一直打下去也不是办法。

她又不是来找打的。

思及此,在又一次寒光挥至眼前时,春生掐住他的手腕往上一折,眼前人吃痛,痛呼被生生咽在喉咙里,只溢出一声闷哼。

手也无力地放开,匕首掉落,被春生迅速接在手中,随即立刻向眼前人刺去。

那人伸出另一只完好的手想要格挡,又被春生捉住了手腕,反手一拧。

那人被迫别过身去,春生将那人的手压在他身后,脚踩在他膝间,匕首已停在了他的颈侧。

“别动。”

那人微躬着腰,动了一下,看上去还想挣扎。

春生压住他,正想说点什么,此时外间却突然传来交谈声。

“……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?”

“没有吧,我怎么没听到。说不定是刚刚那只野猫还没走呢,你别老疑神疑鬼的。”

“我还是不放心,你和我进去看看吧,耽误不了多久。”

“哎,行吧。”

没过一会儿,殿门被推开,两位侍卫走了进来,他们借着月光在殿内走了一圈,殿内安安静静,只有皇帝惯用的檀香在暗处幽幽浮动。

“我就说没事。”

“好吧,可能真的是我幻听了。”

“行了行了,出去吧。”

两人合上门出去了,交谈声小了下去。

房梁上,春生半跪着,半搂着另一人,匕首仍在他颈上放着。

她静静地等着,待门外完全安静下来,才搂住怀里人的腰,飞身而下。

甫一落地,那人立刻就要挣扎,春生也没有要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的意思,看他想挣扎,便移开了匕首,也松了禁锢他的力道。

那人立即挣脱出去,隔了几步远,站在春生对面,警惕地看着她。

春生扫了一眼手里的匕首,抬眼,目光落在对面的人脸上。

果然是那个侍卫。

他换了一身夜行衣,本来还围了面巾,只不过在刚刚打斗的过程中脱落了。

身手一般,眼神倒是很冷,看着有几分唬人。

此刻冷冷地盯着春生,像是要用目光里的寒意逼退她似的。

可惜这对春生无用。

“你是谁派来的?”

他低声问道,打量似的细细看过春生的脸,像是想回忆在何处、谁的身边见过她。

春生贴了人皮面具,并不在意他探究的目光。

她把匕首抛回给他,平静无波的眼神里明明白白地写着:与你无关。

那人惊疑不定地接了匕首,眼神俞发探究,春生却不再看他,自去翻起了多宝架,看上去十足淡定,一点也不怕他背后偷袭。

他犹豫了一下,还是收起了匕首。

说到底,此刻两人身份一致,都是夜探皇宫的飞贼,又何必内讧,闹大了,对谁都不好。

更何况,手腕上的刺痛时刻提醒着他。

他打不过。

……

两人在这寝殿内各自无声地翻找起来。

春生先把书案和多宝架看过一遍,想起御书房内的暗格,便格外注意些架子上的摆件和一些看上去有可能是空心的地方。

一路用手指轻轻敲打,敲到桌面左下方时,她顿了顿,又轻敲了一下。

又是暗格。

春生矮下身子,在敲击处看见一条几近于无的裂缝。

感觉这条裂缝的宽度不足以伸什么东西进去撬开它,应当也是有什么其它的机关来开启它。

春生伸手在书案底下摸索了一番,摸到了一片凹凸不平的纹路,她半跪下身去看,这底下竟然雕着一条盘龙,龙须飞扬,怒目圆睁,栩栩如生。

那龙眼,竟是活嵌进去的,摸着还可转动。

春生思索了一会儿,手指放在了这盘龙的左眼珠上用指腹轻轻地转动起来,侧头贴近书案,不知转到何处,只听细微的“咔嚓”一声。

把手移至右眼珠,同样的操作,又是一声细微的“咔嚓”。

春生直起身,桌面上那一块空心处已沿着那裂缝微微上翘,她掀开那块木板,里面放着一块墨玉牌。

春生拿起那块墨玉牌,那玉是方形,约莫两寸长,一寸宽,玉面上雕着祥云,正中央刻着一个“令”字,反面则只雕着鱼纹。

看上去,倒像是皇家暗卫的调动令牌。

这种东西,照理来说都是随身携带的,皇帝竟如此自信?

不过,她现在没有刺杀皇帝的想法,皇帝内心是怎么想的她也不感兴趣,这不是她该操心的事情。

她现在的任务,是找私库名册。

春生突然抬头,看向这寝殿里的另一个人。

那侍卫此刻正靠在多宝架边看着她,准确来说,是看着她手中的墨玉牌。

目光沉沉,难以忽视。

他转动目光,和春生对视。

一片寂静中,隐约听见殿外飞鸟从树间掠起,树叶声簌簌。

春生眨了眨眼,然后堂而皇之的,把那墨玉牌塞进了自己怀里。

“……”

那侍卫微微张开嘴,好像想说点什么,不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。

说了又有什么用呢,难道还能硬抢吗?

他又打不过春生。

而且,其实春生拿了这块墨玉牌也没什么用。要驱使皇家暗卫,需满足两个要求,一是必须得是皇家血脉,二是手持玉牌。

春生又不是皇家血脉,就算拿了玉牌,也无法驱使皇家暗卫。

不过春生也不是为了皇家暗卫才拿了这块玉牌,她又不需要暗卫保护。

只是这玉牌看上去颇有价值,她师姐的事还未有定论,一切都与那皇帝相关,这会儿既然遇到了,自然是拿走,让那皇帝手中少些底牌。

至于那侍卫,自己技不如人,有什么好说的。

春生将书案复原,又开始寻找她此行的真正目标。

功夫不负有心人,春生在一幅挂画后的暗格里找到了那一摞私库名册。

名册已按时间排列好,春生找到三年前东阜进献的名单,名单上第一个显然就是那黑珠。

只是一看那黑珠画像,春生便知道那黑珠不是鱼明了。

《异宝集》上有鱼明画像,鱼明上的花纹是圆圈状的,层层叠叠,看着像是布满了水波纹,并且这花纹是深入内里的,哪怕磨去表面,花纹也不会被磨去。

而名册上的黑珠,花纹呈祥云状,这应当是匠人用一颗黑珍珠手工雕刻而成的。

这颗黑珠不是鱼明,春生倒也能接受这个结果,毕竟鱼明确实少见。

只是让她惊异的是,师叔并不是那种为了一个不确定的结果就能让她探皇宫的人,毕竟对于他们这样的暗探而言,皇宫的危险性不必多说,她是正好赶上了皇帝出宫,才能如此顺利。

在收到师叔的来信时,她几乎已经要相信,皇宫里这颗黑珠就是鱼明了,但是结果却出乎意料。

或许是师叔病急乱投医了。

看来师父的眼疾或许真的更严重了。

怀安乃国都,商贸繁华,说不定会有其它对眼疾有效的药材,这段时间在怀安,可出门多打探一下。

春生合上名册,将这个暗格恢复原样。

她转过身,发现那个侍卫居然还没走。

刚刚她在翻名册之时,身后什么动静都没有,她还以为那侍卫已寻了空离开了。

这居宁殿又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,多待一刻便多一分风险。

他此刻正抱着胸,看着春生这边,像是在观察她的一举一动。

见春生回身看向他,眼神里透出疑惑,他低哑着嗓音小声道:“再有半刻,侍卫交接,有半盏茶的空闲。”

侍卫交接不会有这么长的空闲时间,应当是他还有同伴在外,做了手脚。

春生承了他的情,低声道:“多谢。”

他笑了笑,道:“女侠好身手,不知师从何处?”

春生只听前半句,于是礼貌道:“少侠谬赞。”

她有点想把从前师姐教她的学以致用,回一句“你也不错”,只是又想起师姐说,想要保持良好关系时记得回夸。

她与这个侍卫日后说不定不会再见了,回夸好像也没有什么必要。

于是春生张了张嘴,什么都没说,又闭上了。

那侍卫见她似有犹豫,以为她不愿说,于是道:“我武艺不精,又不能对女侠做什么。只是聊聊天罢了,女侠何必如此戒备?”

春生并没有戒备,可又觉得没有必要解释,沉默一会儿,转移话题道:“在御书房,你对王兴动了手脚吗?”

王兴中了迷幻香后症状与旁人不同这件事还是让她很疑惑。

这会儿这侍卫既说闲聊,干脆问问他。

那侍卫却眼神一冷,回以沉默。

春生这个问题,说明她已去过御书房,知道他是侍卫中的一员,而他在众人离去后又返回御书房搜查时,或许她也不知在何处看得清清楚楚。

他想起春生刚进居宁殿时他们之间的打斗,眯起眼睛道:“你是故意扯掉我的面巾的。”

他语气十分肯定。

春生不置可否。

她确实是有心的。

她之前在御书房就猜测过或许之后在居宁殿还能遇到这个侍卫。到了居宁殿自然是要确认这个蒙面小贼的身份。

那侍卫心里咬牙切齿,面上还皮笑肉不笑的,“女侠果然好身手,御书房里我竟毫无察觉。”

春生沉默以对。

她不搭话,那侍卫于是假笑道:“王兴是我同伴,我怎么会对他下手呢?”

春生不信,只是他不承认,春生也不能硬逼着他承认。

春生还是不回话,而那侍卫大约是知道自己身份暴露,心里正愤慨,也不说话了,于是屋内一时寂静下来。

过了一会儿,殿外响起窸窣的脚步声。

是换岗时间到了。

春生把窗推开一条小缝向外观察着,刚刚当值的侍卫列队离开,稍等了一会儿,下一队也还没来。

“怎么?女侠不信我?”

那侍卫站在春生身后,他看上去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,这会脸上又带着莫名的笑了。

春生看了他一眼。

相识不过数刻,倘若真的完全信任,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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