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装作很忙地互相分碗筷。
何竹:“来来来,这是你的,这是我的,这是她的。”
温语:“我有了谢谢。”
何竹:“嗷,好的好的。”
林甘一螺丝敲在何竹头上,“老子还没有呢!不晓得先孝敬师父吗!”
林参默默吭哧笑了一声,旁人没看见,周禧却是认真看在眼里。
他跑过来,牵起林参,把林参从房间门口拉回石桌边,蹦蹦跳跳地喊:“吃好吃的咯!”
向来都是林参牵着他走,这次被他牵着走,感觉很奇妙。
静如死水的心,似乎突然有了一个漩涡。
七人坐下来,刚好围满一整个圈。
林甘被温语打了一筷子后,变得规矩起来,不用手抓也不喷唾沫星子了。
他不怕林参,但就是怕温语。
这副怂包模样逗得花卷哈哈大笑。
恰时温柔的夕阳照在小七宗院子里,菜籽香从后院飘过来,欢声笑语之中,倒也像其乐融融的一家人。
夜里,温语何竹林拾星洗完碗后轮流去洗漱。
林参和周禧端着一个碗敲响花卷房门。
“进。”
得到回应后,二人推门走进去,一眼便瞧见花卷坐在烛台边补习功课。
花卷的目光迅速从林参脸上移开,心虚又惭愧的样子还有几分可爱。
林参坐到她身边,拿走她手里的笔,一边说:“我们可以没有本领,但一定要知道怎么做人。”
说着示意小周禧把碗推到花卷面前,并兀自放下毛笔,拿起碗旁边的刷子,“不是说不读书就一定会长成坏人,但读书能让你们更清晰地分得清善恶是非。”
说到这里,他神色一顿,视线无意落在烛光中,似乎顺着氤氲的光线看见了某个故人。
这些话,是当年乐壹逃学时母亲一边揍他一边说的话。
林参在一旁听着,记在了心里。
他知道爹娘都不识字,作为卖油的生意人,就算家财万贯也是走到哪里都被人看不起。
所以他们对子女的第一期望从来都不是学多少重子规啼,而是把该读的书都读了。
这份执念,如今也被林参强加在了小七宗这几个孩子身上。
经过今日一整天的辛苦劳作,花卷明白了他的苦心,认真答应道:“大师兄,我以后一定不会再逃课了。”
林参从过往思绪中淡淡回过神,用刷子轻轻搅了搅碗里的透明浓稠物,温声道:“这是芦荟胶,你今天晒了一天,脸都红了,涂点这个再睡吧,别一早起来烂了脸跟我闹。”
花卷看了看碗里的东西,忽然一把抱住林参,惊喜大喊:“啊!大师兄你最好了!”
林参吓得连忙把她推开,蹭地站起来,“多大的姑娘了,注意点分寸!”
花卷咬了咬下唇,搓着手道:“晓得了晓得了,嘿嘿。”
林参瞧着她这副乐观派的样子,也不知道是喜是愁。
“唉……”
院子里又响起林甘唱戏的声音。
“小~女儿~年芳~三八,娇花~~似玉~~,中元~夜~诉~哀肠~”
戏腔悲怆,藏着哀默,没有经过人生大起大落的人断是听不懂其中情绪。
别说其他孩子了,就连林参都听得似懂非懂。
这一夜的月亮,清光浮浮,格外通透。
林参负手站在房间门口,水袖搅弄月影在他平静的眼中起起落落。
西边两个房间接连熄灯,林甘也终于不再唱了。
他还是伴着一坛老酒,和一个艾草味的扩香木,烂醉在月光下的摇椅中。
屋里周禧软乎乎地呼唤林参,“大师兄,睡觉觉啦~”
“嗯。”
林参转身进屋,心想明天还要脱籽晒籽,后天碾碎,大后天蒸籽,大大后天……
祖传本领不能丢,就算已经炉火纯青,仍需努力练习,勤加巩固才是。
等菜籽油压制出来,就能带小七宗下山下顿馆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