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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章 第 15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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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个时辰前,金鳞舫最奢华的雅间内,巡漕御史俞元良和金鳞舫主人赵鸿同聚一桌,面前桌面垒着成堆的象牙筹牌,六名带刀侍卫在门外庄严伫立。

赵鸿端起酒杯:“御史大人,今日一见,您这气色可比去年更胜三分,想必是春风得意啊。”

“赵舫主说笑了。”俞元良广袖轻拂,举起酒杯,“倒是你这金鳞舫,吃遍了大江南北,这份逍遥才真叫人眼热。”

“哎哟我的御史大人!小民这点微末生意,还不是全仰仗您手指缝里漏下的恩泽?”赵鸿慌忙起身弓腰,对着俞元良碰杯,“日后还得仰仗御史大人您。”

说完他就仰颈饮尽,酒水顺着脖颈滑入衣领。

俞元良浅浅抿了一口,放下酒杯。

赵鸿脸本来就白,酒水下肚,脸红的厉害,他咧开嘴,露出一口白牙:“想问大人今年的粮,约能给到小人多少个数?”

俞元良伸出手指,比了个五。

赵鸿喉结滚动,眼中精光乍现:“五十万石?比去年还多十万!”

“去年您那批,知道赚了多少吗?”赵鸿笑眯眯地搓着手,凑近耳语,“一万两黄金。”

俞元良抬眼:“看来赵舫主当初报的价码,掺了不少水分。”

赵鸿嘿嘿一笑:“不瞒大人,只是后来发现,往南边运竟比蓟京多翻三倍钱,所以这次,您尽管加价。”他眼睛滴溜溜地转,顿了下接着道:“就是蓟京那边,我想新开一个赌坊,您看……”

“好说。”俞元良拈起一块筹牌,在指间翻转。

赵鸿会意:“御史大人想要玩两把?”

俞元良似笑非笑将筹牌捏在掌心:“正好手有些痒了。”

赵鸿又问:“是要和漕粮款一样记一本账上,还是……”

“赵舫主,你这话说的。”俞元良看他一眼,“另立新账,不然咋赌得痛快。”

赵舫主连连称是,道:“俞大人想玩什么?”

“牌九吧,许久没玩了。”

正当赵鸿忙不迭叫人取牌九时,俞元良幽幽道:“赵舫主,这些年漕粮出库,唯独经你手的干干净净,我最信任的可是你了。”

他突然嘶了一声:“今日你没跟任何人说过我来这儿了吧,我怎么感觉心里有些不安。”

“没有,绝对没有!”赵鸿拍胸脯保证,话音未落,门外突然传来重物倒地闷响。

赵鸿慌忙起身来到门边,推开门刹那,脸色瞬间煞白。

此时门外护卫竟全数消失,唯余几盏孤灯在廊间摇晃。

“赵舫主?”俞元良的质问突然卡在喉头,他看见赵鸿踉跄后退,后腰处抵着片锋利的碎瓷。

“俞大人?久仰。”玄色衣袍的男人从赵鸿身后转出,正是沈墨,他唇角带笑,但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面透着无尽的冷意。

俞元良蹭地站起来,仓促间碰到桌子,上面的筹牌酒杯散落一地,

他用手指着沈墨:“来人!有刺客!快来人!”

“别叫了。”沈墨一脚踩住滚落的酒杯,“你的人都在江里喂鱼了。”

赵鸿被瓷片抵着不敢动弹,眼珠转向沈墨,声音发颤:“船上明明禁带利器,你是怎么能……”

“你说不能带,那我还不能现场做吗?”沈墨轻笑,他手腕轻转,瓷片又入肉半分,赵鸿顿时浑身僵直,仿佛有冰锥自腰心窜上天灵盖,腿脚忍不住发软发抖。

俞元良趁机挪向窗边,忽闻破空声袭来,一片碎瓷擦着他耳畔飞过,“夺”地钉入墙面,正是他方才站立的地方。

沈墨收回左手:“御史大人大可再动一下试试,不过我可不能保证,下次击中的不是你的脑袋。”

“你究竟是什么人?”俞元良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。

沈墨冷笑道:“我是什么人不重要,但有一人你肯定认得,他叫陆一鸣。”

俞元良瞳孔骤缩,随后变得阴沉:“是姚祝安那个刺头派你来的。”

“御史大人知道就好,趁着还能喘气,好好想想这些年贪墨的漕粮。”沈墨用绳子将赵鸿反绑,“等进了大理寺刑房,可没这份清闲了。”

“大理寺还想奈何我?”俞元良冷冷地睇视着他。

“在朝官员私上赌船,已是重罪,况且我们已经搜到了你与赵鸿私卖漕粮的证据,俞大人,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。”沈墨伸手探入身上衣襟,突然蹙眉,“咦,少带一根绳子。”

沈墨将赵鸿肩膀一推,推到俞元良旁边,俞元良垂眸,看见他拿着瓷片朝自己脖颈贴过来,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:“你们如此大动干戈,就为了陆一鸣那个草民?”

“俞大人,事到如今你还不懂吗?陆一鸣为了谁?是为了受漕粮之害的千万饥民!你们这些蠹虫,可知去年漕粮涨价,逼得多少农户卖儿鬻女?我们不为陆一鸣,也是为了他身后的百姓!”

“说的挺好。”俞元良突然狞笑,“但你以为本官会毫无准备?”

沈墨心头警铃大作,未及反应,雕花门扇轰然碎裂,木屑纷飞间,十余名持刀护卫涌入,森冷刀光对准沈墨。

“哪来的刺客,速速放开御史大人!”刀尖押着个被麻布塞嘴的少女,他们威胁道,“再不放开,我就把你的同伙砍了!”

林芷被刀架着脖子,嘴巴又被蒙住发不出声音,她隔空看着沈墨,瞳孔流露出恐惧的情绪。

说是恐惧,心里头也有愤怒,被蒙骗的愤怒。

她以为是一场简单的饭局,谁想到沈墨居然利用自己当棋子,就像之前那样,他拿着她的身契要挟她,丝毫不管她有没有答应。

林芷眼中怒火几乎要灼穿他的身影,但沈墨想没看到一般:“姚大人的兵马已在路上,你们大人犯下重罪,你们便是他的帮凶,不如速速束手就擒,等靠了岸,我还能替你们说清,让姚大人饶你们一命。”

护卫们面面相觑,其中魁梧者突然啐道:“要我说,咱们不如一起上,还怕他一个人?”

有人道:“可御史大人还在他手里。”

那个拿刀架着林芷的人,扯着嗓子对沈墨喊道:“喂!你真不管你同伙死活了吗?”

说完他还威胁似地将刀往她脖颈间压了压,锋利的刀尖瞬间割破雪白的皮肤,流出鲜红的血液。

“看来你们是不领情了。”沈墨目光一寒,朝俞元良的膝弯狠狠踹了一脚,俞元良跪倒在地,站不起身。

魁梧护卫见状立马道:“上!抓住他!”

话音刚落,那人眼前一花,下一秒,他身体僵住,感觉喉间沾上了什么黏腻的东西,他摸了下,满手的血红。

沈墨垂下手,染血的瓷片在他指间滴落红珠。

与此同时,那人脖颈的裂口开始汩汩而出大片鲜血,剧烈的疼痛如无数尖针刺钻入他的大脑,他试图张嘴呼救,喉咙口只能发出咯咯的声音。

“砰——”那人倒地时,眼中还凝固着难以置信的神色。

旁边的人大惊,持着刀猛地退后一圈。

快,太快了。

几乎没怎么看清楚他动作,就杀了一个人。

沈墨用指尖拂去瓷片上的鲜血,语气玩味道:“下一个轮到谁?”

那个劫持林芷的人浑身一哆嗦,见到沈墨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,顿觉天灵盖发麻。

林芷眯起眼,看到沈墨给自己使了个眼色,气归气,但是活命要紧。

她张开脚步,猛地后仰,后脑重重撞上护卫下颌,那人没任何防备,重心不稳向后倒去,手中的尖刀一歪。

沈墨掌心瓷片出手,寒光破空,直击他的手腕。

“啊啊啊啊啊!”

在那人凄厉惨叫中,咣当一声,尖刀应声落在地上,只见那瓷片洞穿了他的手腕,大片鲜血从他伤口处涌出,还能看见露出的白骨。

林芷见状,飞速从那人束缚中挣脱出来,见又有两人从左右窜出来,手持尖刀想要拿下自己。

她咽了咽口水,缓缓退后两步,就见那两人身体忽然僵住,再一看,沈墨不知何时抄起地面上的刀,刺穿了两人的胸膛。

角落处的赵鸿解开绳索,连滚带爬地逃到门口,朝着站了一走廊的围观之人喊道。

“来人,抓住他们!若有能抓住他们者,我赵鸿许诺,那人在金鳞舫的赌债将全免!”

贪婪瞬间点燃人群,赌徒们红着眼扑来。

“噗呲——”沈墨将完全浸润鲜血尖刀抽回,眼睛深寒地扫向他们。

这些人还不少。

他们与漕运案无关,沈墨无心伤他们,打得收敛许多,俞元良的护卫见得了助力,也壮着胆提刀冲了上来。

沈墨虽然有些功夫在身,但寡不敌众,况且还有些欺软怕硬去攻击林芷的,他也要分神拦下他们。

一把尖刀砍向沈墨,彼时沈墨正好用刀挡住想要偷袭林芷之人,没有工夫回击,只是侧过了身,那刀刃就在他左臂撕开一道长长的血口。

林芷拿出塞在嘴里的麻布,喘了口气着急道:“你没事吧。”

沈墨没有回他,反而挑起了唇角,提起尖刀冲了上去,刺穿了对方的喉咙。

人是杀不完的,他们且战且退,被众人逼退至甲板,沈墨身上有好几处刀伤,林芷也挂了彩,但没沈墨的严重。

“你们逃不掉的!”俞元良由赵鸿拖着,他们身后还站着许多打手护卫,对着沈林二人咬牙切齿道。

沈墨因失血过多而气息紊乱,但还是喘了一口气道:“那就让我看看,是我们能逃,还是你们能逃。”

林芷回头,见远处的江岸忽然冒出了点点星火,江浪冲击甲板,她听见沈墨的声音融在夜风中:“林姑娘会水吗?”

林芷尚未应答,右臂已被猛地拽住,她见沈墨重心向后,她被连带着一起,与他齐齐向身后的江水摔去。

夜色之下,江浪滚滚。林芷瞳孔睁大,她感觉自己在不断失重、坠落。

“啪——”

脊背像砸在一块碎裂的坚冰上,江水瞬间淹没了她头颅,口鼻和四肢,并迅速吞噬了她的五感,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下沉,下沉到这无尽的黑暗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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