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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 第 3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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范文叙红着眼,声音嘶哑地驳她道:“你算什么人,竟敢怀疑本世子,黄金是在你来后失窃的,最可疑的不是你吗?”

“世子这是哪里话,我这两日可全程和姐姐在一起。”林芷冷笑一声,“要说最可疑的还得是你,那日我看你从书房拿着东西出来,需要我提醒吗?”

“无稽之谈。”范文叙打断她,声气愈发不好了,“让开!”

林芷见他要走,张开双臂阻拦,见对方要拿自己胳膊,她转了转眼珠,在他手触碰到自己那刻向后顺势一倒。

她嚷道:“姐夫推我,姐姐快来救我!”

林芷柔弱无骨地倒在地上,林菀见状,敛裙跑来。

“芷儿,你怎么样了。”林菀扶起她,对还没反应过来的范文叙嗔怪道,“文叙,推我妹妹做什么?”

林芷眼眶里泪珠乍涌:“我不过是好心请世子查验,谁想他竟恼羞成怒推了我,姐姐,你可要给我做主啊。”

她将脸埋进胳膊里,掩面假哭,林菀心疼极了,一边拍着她的背,一边冷冷地睇视范文叙。

后者被盯得头皮发麻,他脸黑如锅底,活了这么大岁数,还第一次碰见这么不要脸的女子。

半晌后,他咬牙切齿道:“验就验。”

很快,范文叙就被领到暗房,只是到了门前,迟迟不见他进去。

“文叙?”林菀侧脸看他。

众目睽睽下,范文叙的脸笼在阴影之中,辨不清神色,他的呼吸有些急促,垂于两旁的手紧握成拳。

突然,像是下了什么决心,他抬起头,凉声道:“是我拿的。”

他匀了匀气息,但表情仍然扭曲:“我承认是我拿的,不过是看乡试快到了,有同窗认识考官,想着托他帮忙打点一二。”

林菀吃了一惊,想不到真是他偷的:“那你怎么不与我说。”

范文叙盯住她,目眦欲裂地吼道:“不是怕你告诉父亲吗!”

林菀第一次见他这副表情,面色尽褪,林芷正想替姐姐发声,就听有人喊。

“何事喧哗?”

众人看清来人,纷纷屏退一旁,留出道路。

南安伯夫人由婢女搀扶着,她身穿织金蹙绣的孔雀纹裙襕,胸前八宝璎珞压襟,暗蓝色裙裾随步子摆动,缓缓走到人群中央。

林菀走到她跟前,欠身道:“婆母,按您的吩咐,查到偷拿财物的人了,是……是世子。”

许氏微微抬眉:“哦?”

林菀便将来龙去脉陈述了一遍,范文叙就在旁听着,一言不发。

“既然是叙儿为了考试,这事就罢了。”许氏扶了扶霜白发髻上的缠枝牡丹钗子,道,“叙儿,还差多少钱,母亲贴你。”

范文叙眼睛一亮,原以为自己会被责罚,没想却被到轻轻揭过,立马躬身揖礼道:“谢母亲!”

同样出乎意料的还有林菀,她内心挣扎了一会道:“世子方才还推倒了妹妹。”

“我看你妹妹这不很好吗。”许氏打量了下旁边站得好好的林芷,道,“想必叙儿也是不小心,让他与你妹妹道个歉就好了。”

林芷见范文叙要对自己行大礼,摆手制止:“那不必了。”

林菀支吾道:“可是,可是……”

“叙儿还有几个月就要考试了,伯爷前些日子还来信关切,如果没什么紧要事,就先散了吧。”

许氏说完招呼儿子,转身走了,范文叙在身后跟着,眉梢的喜色藏也藏不住。

林芷在后,拉住对着她们背影欲言又止的林菀,悄声问道:“姐姐,你真相信世子说的话吗?”

林菀看她道:“你的意思是?”

“若是为了买通考官,直接开头向你婆母要钱就是了,你看她今天答应的多痛快,何必躲着。”林芷板着脸,道,“而且先前听姐姐说,丢的物件都是隔五六天不见的,所以我感觉,这事没那么简单。”

“这两天我跟他出去,替你探探他。”

“赌坊?此事当真?”林菀拍案而起,筋骨细颤,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。

林芷身着男装,她刚从外面跟踪回来,抄起一壶水就往茶杯里倒:“我敢用性命起誓,用这双眼睛亲眼看见他进了赌坊,如有虚假,天打雷劈。”

“自家里出事之后,他就对我发过誓,此生绝不碰赌。”林菀将手中的帕子拧作一团,心头像被狠狠锤了一样,眼神都是木的,“没想到他竟然骗我。”

她见林芷喝完一杯想要再倒一杯,捉住她的手,道:“有办法让我婆母知道吗?凡赌者皆不得入仕,她这次一定不会坐视不管。”

林芷道:“办法是有,就是到时需要姐姐配合一下了。”

万源赌坊,八十八号赌桌。

男人死死盯着荷官手里的骰蛊,因为紧张过度,他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,抓住桌子边沿的手微微颤抖。

和他同开一局的对手也露出相似表情,神情紧绷,脸部不自觉地抽搐,不停吞咽口水。

随着那骰蛊抬起又落下,两人的眼神一同聚焦在那小盒子之上。

围观的赌徒也在起哄,大声嚷嚷道:“开!开!开!”

在如此灼热的气氛中,荷官各自扫了两人一眼,面无表情地抬手,将谜底揭晓。

仿佛被人当面打了一棒,范文叙踉跄地后退几步,定定地看着对手将赌桌上押注的银子尽数拥入怀中,并发出欣喜若狂的叫喊声。

“四、五、六!是大!我赢了!我赢了!”

范文叙不敢相信,他又冲上赌桌去,将那筛蛊和骰子抢来,用颤抖的手一遍一遍检查,在确认没有什么作弊机关后,像被抽去脊梁骨一般,失魂落魄地垂下头。

得胜的对手见他这副模样,掀起眼皮,用询问带着点轻蔑的语气问他道:“要不,再同我们来一把?”

范文叙垂丧着头,神情隐藏在阴影之中,他伸手摸到袖子里,一片空空,再仔细一摸,摸出一块玉镯。

这是疼爱他的祖母生前为他留下的唯一遗产,那时南安伯和南安伯夫人在战场御敌不能归家,是祖母将他一手带大的,这玉镯虽然谈不上多稀罕,但也是个上等货,能值不少银子。

范文叙将唇咬得死白,最后他苦笑了下,麻木地垂手。

“算了,下次吧……”

他输了。

他又一次把带来的钱都输光了。

也不知道是怎么与赌桌上的人作的别,范文叙脚步虚浮地往出口走去。

他的脑中很乱,他想,如果这让父亲知道会怎么样,父亲如此严厉,对他光耀门楣寄予厚望,而自己资质平庸,乡试必然不中,他只是想在此之前,换个方式证明自己而已。

先前他是赢过的,怎么现在会一直输?对,一定是一时气运问题,如果再给他一笔钱,他定能……

就在此时,一个蒙着面的人撞住了他,往他怀里塞了一张纸条,想看是何人,发现对方已经消失在人堆里了。

范文叙心头觉得古怪,他将纸条展开,只见上面写字如下——

[钱庄新设,可放低息贷银。未初一刻,城南通宝当铺后堂静候。]

林芷留完字条,想抬脚开溜,只听耳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她。

“又见面了,林二小姐。”

林芷回首,见身穿紫袍锦靴的男人斜靠在花梨木椅上,他神情慵懒倨傲,指节修长,正捏着一枚小小的筹码把玩着,不是那日所见的贵公子是谁。

四周来往人多,林芷怕被发现,压低声音冷冷诘问:“你调查我?”

“别这么说嘛。”贵公子睫帘微垂,语气玩味道,“就像林二小姐这回来的赌坊,不会也说是身不由己吧。”

“与你无关。”

林芷懒得和这类人废话,转身欲走,就听身后之人幽幽道:“等你看完这个再走也不迟。”

待看清他手中之物,林芷瞳孔缩紧:“是我与妹妹的身契,为何在你手里?”

贵公子不答,谑笑地看着她,林芷被她这副恣意之态激得头脑发热,劈手想夺,却被对方侍卫拦住。

林芷想硬闯,谁想这侍卫武艺高强,她试了几次都无法突破。

“你是想让整个赌坊的人都知道,有个女人混进来了吗。”

贵公子起身撇开护卫,凑近林芷。她身着男装,半蒙着脸,只留杏圆如墨的双眼露在外面,眼波流转,水光盈盈,颇有种妩媚动人的韵致。

男人微微倾身,身上的月麟香极富侵略性,林芷眯起眼,左手继续悄悄朝身契的方向探,却被对方觉察挡住。

忽然,她眼神一凛,猛地推开对方,急步退到几米之外。

她抬起手,右手拿起手中之物朝他晃了晃:“假动作,你被骗了。”

不是别的,正是方才挂在贵公子衣袍上的和田玉佩。

“姑娘身手真好。”贵公子也没恼,他勾起唇角,语调轻蔑又邪性,“想要身契,七日后申时,就在这最大的雅间见。”

林芷看向掌心那枚卷云雷纹玉佩,佩身温润如脂,莹然生光,佩顶用篆书小字单刻个“沈”字。

林菀道:“沈……莫非妹妹口中的贵公子,是沈家的老幺沈墨?”

林芷凝眉:“沈家?”

“沈家并非通城人,大约两年前从蓟京搬来的,从事宝货生意。起初并不出名,但那沈家家主性机敏,善权变,操奇赢之术,贱取贵出,短短一年,就一跃成为通城首富。”

林菀顿了顿,接着说。

“而这沈墨,那可是通城头一号败家子。整日泡在勾栏赌坊这些销金窟里不说,仗着家底雄阔,竟一夜之间,在通城最大的赌坊输掉千两黄金。”

“那日债主们登门,他怀里还搂着花魁,醉醺醺拿金叶子当赏钱撒,活脱脱个散财童子转世,次日便举城闻名。”

原来此人还是个狎邪浪子,林芷听罢,原本对他不佳的印象又减几分,她握拳道:“可我与妹妹的身契还在他手里,我必要去。”

林菀摇头道:“万万不可,谁知他是何居心,妹妹你一个弱女子,单枪匹马如何应付?”

“光天化日朗朗乾坤,他一商贾之子,还敢为难南安伯府的人吗?”见林菀还是担心,林芷抚上对方的手安抚道,“好啦,到时姐姐带人候在外面,若是到点我没出来,姐姐就让人进去捞我出来。”

就在这时,门口响起人声。

“请问通宝当铺是在此处吗?”

看来鱼上钩了,林菀咳了一声,迅速退走。

林芷在屏风后理了理衣服,压低声线对门口喊道:“是这里,贵人请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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