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一天清晨,天还未完全亮,寒风凛冽,吹得宫墙外的树枝沙沙作响。谢阳早已起身,手中端着一盆温热的水,跪在秦景苏的寝宫门外,静静地等待着。他的手指冻得发红,脸颊也被寒风刮得微微泛白,但他依旧低垂着眉眼,神情恭敬,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。
寝宫的门缓缓打开,秦景苏披着一件单薄的外衣,神情略显疲惫地走了出来。他低头看到跪在地上的谢阳,神情淡然,仿佛早已习以为常。
谢阳依旧低着头,声音恭敬而谦卑:“殿下,奴来伺候您洗漱了。”他说完,双手将水盆举过头顶,动作一丝不苟,仿佛在完成一件神圣的任务。
秦景苏看着谢阳冻得发红的手指,心中隐隐有些不忍,但他并未多言,只是微微点头,示意谢阳将水盆放下。谢阳恭敬地将水盆放在一旁,随后跪在地上,小心翼翼地帮秦景苏脱下鞋子,又为他穿上新的靴子。他的动作极为细致,仿佛生怕弄疼了秦景苏。
秦景苏低头看着谢阳低垂的眉眼,心中五味杂陈。曾经的楚国皇帝,如今却跪在自己面前,像个卑微的奴隶一般伺候自己。他心中既有一丝快意,又有一丝说不出的复杂情绪。
洗漱完毕后,谢阳又帮秦景苏整理好衣冠,动作娴熟而细致。做完这一套,才缓缓起身,站在秦景苏身后,低眉顺眼,仿佛一个忠实的奴仆。
两人一前一后,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。寒风依旧凛冽,吹得谢阳的衣袍猎猎作响。
一路上,宫中的侍卫和宫女们看到谢阳,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。关于这位脸上很多疤痕的奴隶,大家都听说过,但谢阳却仿佛没有看到那些目光一般,只是低垂着眉眼,默默地跟在秦景苏身后。
秦景苏走在前面,心中却依旧无法平静。他知道,谢阳如今的处境,完全是父皇秦子羽的安排。父皇对谢阳的恨意,早已深入骨髓,而自己,不过是父皇手中的一枚推波助澜的棋子。他心中既有一丝无奈,又有一丝说不出的复杂情绪。
两人来到皇宫大殿前,秦景苏停下脚步。随后迈步走进大殿。谢阳跟在他身后,低垂着眉眼,神情恭敬而谦卑。大殿内,秦子羽早已坐在龙椅上,目光冷峻地看着走进来的秦景苏和谢阳,嘴角勾起一丝冷笑。
“景苏,你来了。”秦子羽的声音低沉而威严,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。
秦景苏躬身行礼,语气恭敬:“儿臣参见父皇。”
谢阳则跪在地上,额头触地,语气恭敬:“奴参见陛下。”
谢阳跪在大殿中央,双膝早已麻木,仿佛与冰冷的地面融为一体。他低垂着头,目光死死盯着眼前那一片阴影,不敢有丝毫动作。大殿之上,秦子羽端坐于高位,神情冷峻,目光如刀,却始终未曾落在谢阳身上,仿佛他不过是一团空气,不值得多看一眼。
几日前的那一幕,至今仍在谢阳脑海中挥之不去。那天,他实在忍受不住膝盖的剧痛,鼓起勇气抬起头,声音微颤地开口:“陛下,可否容奴起身片刻?”话音刚落,秦子羽的目光骤然一冷,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:“大殿之上,轮得到你说话吗?”他的声音低沉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仿佛一把利刃,直刺谢阳的心脏。
不等谢阳反应,秦子羽便挥了挥手,两名侍卫立刻上前,一左一右架住谢阳的胳膊,将他拖到殿中央。秦子羽缓缓起身,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,眼中没有丝毫怜悯:“既然这奴不知规矩,那就好好长长记性。”他话音一落,一名侍卫便扬起手掌,狠狠扇在谢阳的脸上。
“啪!”清脆的掌掴声在大殿中回荡,谢阳的脸颊瞬间红肿,火辣辣的疼痛让他眼前发黑。然而,这只是开始。一掌接着一掌,毫不留情地落在他的脸上,每一掌都仿佛要将他的脸完全打烂。谢阳咬紧牙关,不敢发出一声痛呼,只能默默承受着。
掌嘴结束后,谢阳的脸颊已经肿得不成样子,嘴角渗出一丝血迹。他重新跪回原地,低垂着头,再也不敢有任何违逆的念头。秦子羽冷冷地看了他一眼,仿佛在看一只蝼蚁,随后便转身离去,留下谢阳一人跪在空荡荡的大殿中,心中满是屈辱与绝望。
从那以后,谢阳再也不敢多言,只能默默忍受着秦子羽的每一次忽视与羞辱。他知道,在这座大殿之上,他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,生死荣辱,皆在秦子羽一念之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