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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8章 第九十六回 庄观察兵会燕山府 女诸葛计挫撒克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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诗曰:

堪叹番人智虑优,敢欺诸葛令生愁。

阴谋岂是群才对,一点明通命必丢。

话说当时耿明提刀来拿袁宪,袁宪因伤了腿,挣扎不起,正在危急之际,急抢话道:“耿将军慢来,还记得自身遭遇么!”耿明却不采他,走到身前,把猿臂一舒。那袁宪恰似个鱼入罾网,被耿明匹头只一提,直拖拽到和一坤面前。袁宪没奈何,只得讨饶道:“六哥,且看西山结义一场,今止余你我两个,饶兄弟这条命罢。”

和一坤见袁宪服软,撑起身来,摇首说道:“晚矣!早知今日事,何必当初做出来。你既说起西山情义,也罢,念着旧日情分,我便许你个全尸。”分付耿明取绳索来。袁宪涕泗交流,正俯首待死时,忽闻耿明冷笑一声,猛将手里那把虎脊刀只一挥。但见寒光迸处,那一刀正砍在和一坤胸前。和一坤大叫一声,望后一倒,死在地下。有诗为证:

一点寒光此夜侵,恩功怨罪未闻音。

吝心反为先图己,徒留嗤笑到如今。

袁宪吃了一惊,耿明回身笑道:“六哥不幸殁于王事,眼下军情大事,惟仗十哥主持,乞勿推辞。”袁宪见说,心中豁然开朗,哈哈大笑道:“耿将军真个好心机,我两个全吃你骗过了!是了,你若还依着六哥时,一辈儿只是个先锋,富贵不得。且他只顾报仇,二哥、三哥尚谋马陵泊不得,眼下又被他们连占了许多州郡去,正是白白辛苦。”耿明点首道:“我为他出了多少力,献了多少策,从不念我的功劳,着实可恨!今他已死,若依着我的意思,也不必管金国安危。那马陵泊目今势如破竹,燕京早晚亦不保,我们何苦将自己置于危地?不如就此去投了马陵泊,拣一座城池镇守,看他们两边厮杀,方是出路。”袁宪摇首道:“耿将军如何痴了?想我自随纪安邦征讨马陵泊始,后来又陷了开封城,正教他们视为眼中钉,肉中刺。倘若此时去投,乃是羊入虎口,免不得项上一刀。”耿明道:“十哥不知,我此番南下,生擒得他两个头领,并未伤害性命。我们虽曾与马陵泊多番交手厮杀,不过是各为其主,那涿州、河间的赵京、黄立举尚能倒戈,偏我们不能?若好好送还二将,想来陈明远亦不会为难。”袁宪惊道:“原来你有这般大功!”便教耿明将引去看。

耿明遂分付手下军士进帐来,收拾了和一坤几个尸首,令把艾大金也驮过,搀扶着袁宪望中军帐去。待到了中帐,早不见了陈然坤、辛佳伦两个的身影。你道为何?原来方才和一坤逼问艾大金时,吃他说破叶兰儿的事,一时血涌上来,撇了手里那把尖刀,来打艾大金。说来也巧,那刀正丢在陈然坤身旁,待看他们走了,陈然坤将脚来钩得,就割断了身上绳索,又救下辛佳伦。两个以此潜逃出去。

耿明见失了二人,跌足呼道:“鱼脱罗网也!”袁宪亦叹道:“事已至此,可绝了投马陵泊的念头。”耿明问道:“十哥如今有何计较?”袁宪寻思良久,方道:“眼下我等先班师回会宁府,金兀术那里只推说六哥为贼人刺杀身亡。回去后,我们私下只顾招兵买马,看马陵泊与金人争斗。若马陵泊势弱了,便去助金人,好歹争些功劳;如若那马陵泊真的了得,直抵黄龙府,或献城反正,或拥兵自立。此正是进退之法。”耿明点首称道:“所见极是。”

说话间,艾大金悠悠转醒,见袁宪在彼,急翻身伏地请罪。袁宪本恼他无能,欲除之,却念那秦桧多是得他联络,尚还有些用处,遂来扶起道:“不要慌,目今和一坤身死,已转危为安,你我三个只当协力共图大事便罢。”艾大金暗暗吃了一惊,不敢多言。袁宪又说道:“那马陵泊将来取燕京,此地不可久留,只宜速走。”便分付耿明、艾大金两个,聚集军兵,只说营内进了马陵泊细作,害了和一坤和几个心腹人。当下草草把尸首烧化了,袁宪躬身拜了三拜,复翻身上马,统领全军,直望会宁府而还。正是:

纸灰漫捲遮罪痕,冷雨代泪作倾盆。

空号岂止三更月,笑对残蛾哭祭文。

却说疾风步沈涛到了云中府,与庄浩备说陈明远那里战事:“自与兄长分兵收复北京后,陈明远哥哥又统领军马,连克河间府、涿州两座城池,收得降将四员,却也折了刘奇、曹峻烽二将。虽被贼将耿明捉了陈大官人、辛佳伦两个去,倒也侥幸得脱回军。如今我军正在攻打燕山府,那里守将乃是金国安远将军撒克友,自二十三日到燕山,只先对得两阵,吃杨乙尧、王子康斩了他两员番将,随后攻城未果。娄军师本欲乘夜加力打城,不想半路上中了他的埋伏,折了许多兵马。那番将又出奇兵袭我粮道,伤了张荣,幸得杨程赶来救应得及,不然便休了。次日,娄军师又传下将令,欲用调虎离山计诱番将出城。那知却吃那厮看破了,追不到二三里地便回军,前后夹攻,以此又折了一阵去。第三日,哥哥却依田庄主之计,教叶森、房迪二将领队扮作番兵,假道从大定府而来救应。孰料亦被那番将撞破,房迪吃捉在城里,叶森负伤而亡,二人所部军兵,仅逃得一二十。我军连折三阵,哥哥故使我来庄兄处报知消息。”

何熙惊道:“想那刘慧娘恁地了得,亦为雨霏所败。这撒克友何样人,竟教雨霏拿他不下,敢是胜过刘慧娘么?”姚雨汐亦是惊讶道:“我却不信番人里有这般人物。”庄浩道:“且休言了,既然如此,我们速引兵起身,往兄长那里助力。”魏大哲几个都道:“义巨子闻名已久,这番终能教俺们得见尊颜矣!”当时庄浩传令,点起三军,止留下赛子瑜唐康宁,领一干忠义军把守云中府,余下诸将,都跟随往燕山府去。

且说庄浩领大军,每日行进百里,于路走了七日,直到燕山府地界。时陈明远军马驻守在良乡县,与燕山城一河之隔。那河唤做卢沟河,上面已自叠起桥来。陈明远等接着庄浩军马,具说前事已罢,庄浩引魏大哲等人来见了。陈明远闻说是魏大哲几个相助,得了雁门关,甚喜。庄浩问道:“兄长数败于那甚么撒克友,此人当真这般了得,直教娄军师都奈何不得么?”娄小雨道:“说来惭愧,这几番用计,那番将都似未卜先知一般,早较我们先准备下了。三日前,我又设一计,仍吃他看破。”姚雨汐道:“姐姐莫恼,想来许是城中有妖人相助,算得我军动作?”何熙笑道:“姚兄弟说的甚么胡话,假使真有妖人在彼,我们此番所虑,不是亦为其所算得?且待我设下一计,试他如何。”当时唤过水军头领来,分付将领水军,去往卢沟河里埋伏,只如此如此。随后教陈明远、庄浩共起军马,复去城下,擂鼓搦战。

那撒克友在城中,得报说马陵军又至,心中奇怪,也点起人马,出城迎敌。两军各自摆开阵势,庄浩见那番将,头顶狮盔,黄袍铜甲,手挺一把泼风大刀,骑匹北地骏马,便教塌天虎王珠江出战。撒克友见了,也出到阵前,与王珠江大战。二将各逞武艺,却似两只大虫争斗,彼此不肯相放,定要拼个输赢。斗到五十合之上,王珠江虽欲与番将分个胜败,却要行何熙的计,故意手慢,露出破绽,漏撒克友将刀砍来。王珠江挺槊相隔,只做慌乱,急忙拨马望本阵奔走。撒克友见珠江败逃,引番兵掩杀过阵。陈明远、庄浩便教收军,望卢沟河退去。

只说撒克友引军赶至卢沟河边,见马陵军都过桥去了,方欲上桥,忽的寻思道:“南蛮子几番将奸计来谋我,今番岂会无缘无故来打城?”便止军马,唤弓箭手都上前来,望着河里一齐射箭。那一众水军都在卢沟河中埋伏,那里防备得住,原是要待番兵追赶过桥,就从水里钻出,与大军前后夹攻,不料却吃撒克友隄防住了。徐硕、方海锦等四个水军头领,见此情形,已自乱了,急领兵上岸,一面抵御,一面退走。撒克友大喜,却才安心,就领番兵过桥,又赶杀了一阵,回城。

待众将都回到良乡县,见水军头领败退回来,方海锦、郑乾各带箭伤。陈明远教王力与两个医治了。娄小雨叹道:“冲盈这条计策,亦吃他识破。”姚雨汐却笑道:“莫慌,莫慌!我已知得那番将的手段了。”陈明远忙问道:“姚军师有何分晓,快请说来。”姚雨汐道:“兄长且退帐中左右,止留庄兄,并娄、何二兄姊于此便好。可再传令,教沈冉、徐韬、房圳、邢耀四将,细细把守中帐四围,勿使闲人近前。”陈明远便依其言。

安排已定,陈明远又问,姚雨汐乃笑道:“雨霏姊虽是聪慧,却当知‘善骑者堕’这般道理。”娄雨霏问道:“姚兄弟的意思,却是我有甚疏漏之处么?”姚雨汐道:“今日冲盈兄的计较虽被看破,却教那番将露出个老大脱卯。贤姊前时曾用调虎离山计,却被那厮将计就计,他若真有大才时,今日提军追赶,如何却又看不出了?”何熙奇道:“何故这般说?番将若未识得我的计较,怎的好伤了我水军?”雨汐又笑道:“前番在雁门关,冲盈兄与我斗嘴,虽是一时玩笑,却还恐看我得轻。兄弟自觉胸怀韬略,腹隐机谋,本不欲卖弄,争奈因感苍生疾苦,以天下大事为先,只好略略把些出来。”

陈明远不知缘故,相问庄浩,庄浩遂说两个在雁门关的事。何熙闻言,亦笑道:“今下这般时节,姚兄弟又使出旧时的性子来。你方才说话间,我已通得,确是这个道理。雨霏何不再仔细思量些个?”娄小雨见说,愈加焦道:“你二人休再与我耍笑了,今番是我失了主意,愿闻其详。”姚雨汐意满,就道:“初时,我等都道是那番将智谋非常,百般对付得雨霏姊的计策。如今想来,倒也不过如此。那里应外合之计,正是我们善用的,一时不察,反教他得势去。”娄雨霏方省道:“原来是有细作在军中。”姚雨汐点首道:“雨霏姊用的都是马、步二军攻城,但传下号令毕,那细作知晓了,则先报与番将,教他防备应对。今日冲盈兄用的却是水军,一向不与马、步做同处。那厮不在其部,未得消息,以此番将不知,故而追我们至河边时,本是要一发赶过桥来,却有些迟疑,方露出这个脱卯来,教我撞破。”雨霏笑道:“今取燕山府,当标写姚兄弟头功。”正是:

山间迷路不知春,涛中谁解过船痕。

只缘身在江海内,清风且渡自迷人。

陈明远又道:“自良乡县里屯驻,不曾见有报说出城的,这厮却如何走透的消息?”何熙道:“必是城外有人接应。”娄雨霏道:“兄长可记在河间、涿州时,黄将军如何与我们报信的?那细作若是一般,或是有地道而联内外,亦未可知也。”庄浩道:“大小百十场出战交锋,今反被一番将将细作来算计了我们,连娄军师都吃瞒过,亦可称得他的本事。”娄雨霏笑道:“既已吃亏,却当还他,且看我如今的计较。”这般相说,陈明远依计行事,当时传下号令,分付大军今夜三更,人衔枚,马摘铃,连夜攻打燕山府。

却说三更时分,大军出了良乡县,方才行至卢沟河边,陈明远忽地又传军令,只教改道回城。众将不解,只得遵令。待回县里,陈明远令众人各去歇下,并无他话。多时,只看一个人影,出了营寨,直望城东北角转走。那人来到城下,正是个偏僻隐秘处,四下里望了一回,见无别人,蹲在地下,正欲动作时,身后早赶出两个人来,一把捉住,将绳索捆翻了。那两个不是别人,正是九尾狐吴赛凤、千面玲珑李沫瑶。又转过水幽兰何雅宁,三个并不言语,何雅宁自把那人押过。吴、李两个看那地下一块石板,守在两边,去石板上敲了几敲。待看石板起处,一个人探头出来。二女不待他发觉,一齐抢上前,揪住两边肩头,直把那人提出地道,也将绳索绑了,一同押去见陈明远。此时已是四更末了。

三女把两个细作押到中军帐里,看那厮们面面相觑,作声不得。陈明远升帐,分付左右,喝叫一声:“打!”便把两个推过,重重打了三十脊杖。两个打熬不过,口里连呼饶命,便说了撒克友因知马陵军必来犯燕京,以定要占住良乡县屯驻,差下二人先去到城里,悄悄掘下地道,次后混入军中,彼此接应,走报声息。今番撒克友因见马陵军半道而还,又分付那接应的人,回地道里守候动静。

娄小雨与陈明远道:“听这厮语音,似是蓟州人氏。我军中有董灵清,亦是蓟州人,与他身形几近,更有道法护身。兄长可教李沫瑶与他改扮了,白日里就去燕山府,赚撒克友出城来,就中取事。”计议已定,唤过董浩,授了计策,李沫瑶与他扮作那接应的番兵,往燕山府去报信。又分拨各营兵马,只待破敌。那两个做细作的番兵,都推去帐外斩了。

且说董浩去到燕山府里,见了撒克友,说道:“南蛮子因攻俺燕京不利,欲于今夜二更时分,尽出良乡县,望东去取蓟州,要从广阳镇过。”撒克友大喜,不疑,点起军马,到广阳镇上埋伏。是夜二更天气,陈明远率军出城,眼见离广阳镇尚有三五里地,唤过烈火雷闫言,将引炮手,就军前一字竖起炮架。复令张意、戚全展领一队人马,前去诱敌。二将引兵广阳镇来,撒克友探得,调军杀出。二将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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