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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章 第十九回 陈明远犒赏二军 师兄弟会聚山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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诗曰:

贪墨休思敛财还,义侠到处命生难。

更喜金锏明善恶,按辔同归马陵山。

话说徐韬失了应天城池,仅一人一马南逃。天色将晚,慌不择路,来到一个去处,看看面前一派大河,当住了去路。只看这河水,端的有名唤作沱河,但见:

天地茫茫,东流去不还;大河滚滚,鱼龙混一白。黄云万里动风色,白波九道流雪山。鹰翔激浪烟涛起,风流雷动蛟鼍惊。人间弱水,真个是达摩难渡;地上忘川,瞧看那八仙怎过。

徐韬望了,不觉叹道:“平素尽心竭力,未尝有负国家,苍天何故闪我到此境。”说犹未了,望见河心隐约有船。定睛细看时,船上倘着两个稍公,脸上都盖着笠子。徐韬便叫:“兀那稍公,且把船来渡我过河则个。”两个稍公闻声起身,问道:“你是甚人,这般寒冷日子,却此时到这里来。”徐韬道:“我乃应天府的军官,因被马陵泊的强人夺占了城池,逃命至此。还望稍公见怜。”两个稍公听后,相视一笑,又道:“你却来得不巧,我兄弟二人正要将船傍岸,明日再做买卖。你若想过河时,须多与我二人些银子。”徐韬只得道:“银子尽有,且来渡我。”二人便道:“来哩!”把船放拢到岸边,道:“将军,我这船小,马载不得。”徐韬道:“不打紧,只恐误了时日,且先送我过河。”内里一个肤白的稍公,看徐韬腰间金装双锏,眉头一皱,与他伴当递个眼色,便请徐韬上船。两个把橹一摇,离了岸。

徐韬乘上船,望着应天府方向,但见黑烟浓浓而已。须臾到了江心,忽听两个稍公笑道:“我二人正欲上马陵泊入伙,只愁没个进身之道。徐总管来此,这个机会是天与我兄弟。”徐韬大惊,待要动身,早被那白面的稍公拦腰抱住,拥下水去。船上的稍公拿了绳索,亦跳下水去接应。二人就水里把徐韬绑了,复上船傍岸,将徐韬驮在马上。二人牵了,再回来路。徐韬在水中使尽了气力,只在马上骂不绝口。

却说应天府府衙内,众人早将朱然并辛佳伦、马玥、张玉一、许欣敏等人放出,又捉拿了林悬河、许滇与杨志豪,都绑在将军柱上。早有许滇新娶一女段氏,因知许滇时常行些不义之事,见马陵军入城时,恐吃拿去受罪,已先屋中自尽了。陈明远看那辛佳伦时,亦是个悍勇英雄,有诗赞道:

淮阳军里英雄士,武艺精熟四海闻。

胸中既藏拖地胆,腹内更怀命世能。

凤嘴刀横三秋水,追风马荡五湖尘。

擎天一龙归草莽,煞星数丛辛佳伦。

陈明远又传令将林悬河、许滇、杨志豪三人,押至市曹,教众百姓一人一刀剐了,以平民怨。又将三人家私,一半充作公用,一半给散百姓。此令一下,端的满城称颂,皆道陈明远仁义,名不虚传。陈明远正待将三贼剐死,便割首级悬城示众,忽有小喽啰来报,两个稍公押着徐韬前来投奔。陈明远喜出意外,急教请入。那两个稍公望着陈明远便拜,各诉生平。明远方知二人乃是冲波白练张航、踏浪飞花缪宇飞,都是当地土人,打鱼、渡人为生。只因知府无道,纵容妖道害人,两个欲杀赃官往山寨入伙,却是无人引荐,又没进身之道,因此迟迟未来投顺。有诗赞张航道:

独舟破浪衬影狂,孤湖寒月映刀光。

激闯海川银鱼跃,冲波白练为张航。

亦有诗赞缪宇飞道:

沱河岸上渔歌催,箬笠蓑衣渌水归。

履泊如平浪花绽,踏海无惧缪宇飞。

陈明远听罢,料想二人本事了得,又有义气,扶起道:“既有此心,正是好汉行径,尽可来投靠,何须有人引荐。我寨中正缺水军头领,你二位快快请起,为兄这便在功绩簿上与你两个记功。”张航、缪宇飞拜谢而退。

陈明远又转身去与徐韬解开绳索,取过干净袍袄为徐韬披上。徐韬正色道:“汝休使梁山泊贼首的伎俩,我徐韬岂是贪生怕死之徒!”辛佳伦道:“哥哥,这厮好生无礼!前番小弟便是为此贼所算。”钱仓政亦道:“这厮助纣为虐,不知悔改,哥哥何必留他。不若交与俺,将去做了醒酒汤!”陈明远将二人喝退。沈冉、朱珂令、袁梓鹏又一同来劝。沈冉拜道:“兄弟,此番出兵,原是为还百姓一个公道。你也见得,那妖道买通官府,勾结奸人,陷害忠良,应天百姓亦深受其害,无以为生。似杨志豪这等赃官,许滇这等昧心狂徒,世间不知有多少。若此的,如何能还百姓一个清平世道?”朱、袁二人亦道:“总管,我二人已降了马陵泊,且南京已克,知府已死。朝廷如知了,定归罪于你。总管亦是深明大义之人,在陈大哥手下聚义,共伐无道,岂不胜过做那朝廷的鹰犬百倍?”又见韬妻苗氏来,说道:“城破后,陈头领特分付不许搅扰,又令人好生保护。”

徐韬思虑再三,叹道:“也罢,我本非贪图名利之辈,纵离了此处,那贺太平、盖天锡必不恕我罪过。便是往别处借得人马,又何忍与你等为敌?”便拜陈明远道:“愿留哥哥帐下,为山寨出力!”陈明远大喜,扶徐韬入坐。又有马军大将路新宇道:“徐总管,你锏法虽熟,却仍有不足之处。”徐韬道:“愿请将军赐教。”路新宇又道:“你只知撒手锏,却不知还有杀手锏。曾闻吾师言,所谓撒手锏,便是你阵上使的那般。而杀手锏法,却要你枪锏相辅,枪架锏打,取敌性命,方为上乘。”徐韬道:“谨受教。”

陈明远又教请马玥三女入内,好言抚慰,令三人自往娄小雨处听用。随即大设筵宴,犒赏马、步二军。娄小雨只恐扰动百姓,就令大小头目并众喽啰,各在寨中吃酒,一不许搅扰百姓,二不许偷盗钱财,三不许□□妇女,违令者斩。

次日天明,众头领将三贼首级号令了,正欲回山。忽有小校来报:“朱然头领昨夜吃醉了酒,抢了城中郭老汉的女儿,打伤了那老汉,奸宿其女。今早郭老汉前来哭告,咸纬广头领已带人把朱头领捉了,现在厅外。”陈明远大惊,半晌无语。待回过神来,众头领已解朱然入来。

只看那朱然被反剪双手,上身赤条条的跪在厅上。陈明远怒道:“你这厮,昨日军师已传令,你怎敢违背军令!”朱然忙磕头道:“哥哥,小弟已知罪,还望哥哥饶恕。”陈明远以手指道:“我若饶你,教百姓如何看我马陵泊?众家兄弟若见我轻饶你,以后都不服我将令,却待怎生!”李杰、徐宝求情道:“且看他为山寨尽力分上,将功补过,日后再犯不饶。”又有娄小雨禀道:“兄长不可饶他。实不相瞒,往日在山上,这厮多曾吃醉了酒,便把言语去调戏艺潼与雅宁。只碍着马军路头领管军甚严,多为训责。路头领亦念在是自家兄弟的面上,便不曾与季姐说。孰料这厮今日又犯,其情难悯,其罪难饶,合该明正典刑,以正军法。”

陈明远听罢,回身长叹,把手一招,娄小雨就令推出去斩首。只听朱然大叫道:“这婆娘,我与你有何冤仇,今反倒参我一本!”又道:“陈明远,你不能杀我!”陈明远闻说大怒,双目圆睁道:“我如何不能杀你?”朱然便道:“想俺上山,较你更早,往日出兵,未曾落后。你陈明远有难时,我亦曾下山舍命去救,今得破应天府,也该有俺一分功劳。你如何只为几个妇人,便杀得我?”陈明远见说,愈怒道:“我本不愿杀你,争奈军令如山,不好徇私。不想你这厮贪生怕死,全无好汉胸襟。今日若不杀你,如何服众!左右与我推出这厮,速速斩讫报来!”

少时,朱然一颗血淋的首级便呈上。陈明远放声大哭。娄小雨叹道:“他上山那日,我便与季姐道,此人不能不防。只不愿绝了贤路,怎想还是有了今日下场。”众头领皆感叹。陈明远道:“非是我要残害手足,我马陵泊乃是替天行道的好汉,既军令已出,众兄弟当自律,不得违反,万不可如林悬河、许滇、杨志豪这般凶暴害民。”众头领皆道:“哥哥所言极是,我等牢记在心。”娄小雨就令军士,将朱然首级挂出号令半日,再与尸身合葬在城外。又教许欣敏好生安抚郭老汉与他女儿,多散与钱粮。有诗为证:

痴淫岂尽英雄徒,败义贪欢韬枉读。

胸内龙泉何处见,临危还欲渴苟图。

只说陈明远弃城回山,沿途官军望风而走。众头领至马陵泊下,已是次年正月上旬。路新宇、朱成、沈冉、徐韬四将保着陈明远先到西山酒店,与水军头领刘涛、陈星约齐船只,便要上山。只见水幽兰何雅宁差人禀道:“山寨上有远客来,称是路头领的师兄,已在山上盘桓数日。”路新宇听罢,又惊又喜,谓陈明远道:“大哥,此人不是别人,便是我那同门师兄庄浩。他手段高强,休论马步水下,皆是好本领。自玉麒麟卢俊义之后,他武艺可称天下无对。我早想取他上山聚义,只是无由请来。今幸他自来,只此良机,大哥休要错过。”陈明远喜道:“如此猛将,愚兄自当尽力招揽,这何消说。”沈冉亦道:“早闻朝廷中鲁国公陈希真麾下曾有个女将高梁氏,武艺绝高,罕有人及,曾以一人之力招架林冲、鲁智深、武松三筹好汉。便是我等这般武艺,想来也经不得如此战法。今若得令师兄上山,堪与匹敌。”

众人遂整点军马上山。田雅珠、季晓宇等在寨中留守的一众头领,早已安排好宴席,一则为陈明远与众得胜头领庆功,二则为庄浩及新入伙的头领接风。众头领入席,各叙寒温。众人看路新宇那师兄,果然威风凛凛,仪表不凡,但见:

须如铁线,耳白过面,身高七尺势如虹;浓眉阔目,膀大腰圆,心血一腔沸似腾。广拜豪士,人间正气云泰山;汇聚英雄,地上壮杰赴马陵。沙场破敌千军惧,英雄驰名万姓传。龙吞虎吻中贵相,乾坤宇宙任鹰扬。东岳镇恶群魔照,雄浑好汉是庄浩。

原来这庄浩祖贯西京河南府人,乃是恒山门下首徒,尽得胡百元的真传。庄浩谓路新宇道:“师弟,那日你忤逆师尊,往东京去劫法场,师父与众师弟都忧你得苦。后见海捕文书,又都盼你早回师门。不想前时得见你书信,师父知你在马陵泊落草,好生纳闷。今番教我前来,带你同回恒山。”路新宇道:“累师父与众师兄弟忧心,弟惭愧无及。然弟既允留马陵泊听用,还恒山一事,望师兄休提。今朝廷无道,内有贺太平、盖天锡纵容贪官,百姓不宁;外有田虎、王庆陈兵秦晋,兵戈未止。此正是英雄用武之际。师父年事将高,众师弟本领未成,且不提。似师兄这般好武艺,就此隐居山林,埋没蒿草,岂不可惜?今幸马陵泊兵强马壮,明远哥哥誉满江湖。若师兄肯听弟一言,留此与弟一同聚义,一则马陵泊更添上将,二则师兄亦得展骥足,岂不美哉?”陈明远亦道:“庄浩贤弟,你师弟既如此说了,就请留下入伙罢了。”

庄浩摇头道:“陈头领好意,在下心领了。只是我若上山,比及恩师年事已高,众师弟又年少不能理事,非止师父不肯,庄某亦不敢应允。然师弟既留此地,若山寨日后有事,有须用着在下之处,尽可发书告知,我必出手相帮。”陈明远与路新宇见他如此说,娄小雨又摇头不语,只得作罢。

庄浩又唤过一人,谓众头领道:“此人姓和名盛,贵阳监人氏。因他弟媳与人私通,欲害其弟,被他酒后杀之,家中不容,便在徐州卧牛山下剪径。前些日子遇着我从那里经过,吃我杀败。我见他有些本事,性情忠直,未肯告饶乞活,便饶留他性命。他闻我欲往马陵泊,遂央求一同前往,与我做个伴当。”和盛跪禀道:“久闻马陵泊与义巨子大名,愿留贵寨中为众位哥哥鞍前马后效力。若有用得着俺时,必万死不辞!”陈明远道:“贤弟不必如此,只管安心留下,以后便是自家兄弟。”和盛拜谢过。庄浩见事已完备,便要辞别众人。众头领苦留不住,只得由他回师门去了。

且说庄浩辞别陈明远众人,一路风餐露宿。数日之中,逶迤赶到北京大名府沙麓山地界。庄浩一马方至山下,只听林内一声响,现出四个骑马的来。次后不知多少从者,四面八方涌来,将庄浩团团围住。庄浩见来者不善,掿定手中那条杆白亮银枪,只待厮杀。若不是庄浩从这沙麓山下经过,有分教:

大名府中,恶贼引颈试龙剑;沙麓山上,豪杰交心拜岳盟。

直使:

鸳鸯谱又点良缘佳话,桃园誓还添英雄名声。

毕竟庄浩与那一伙交战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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