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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章 钗头凤第二十二·归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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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。你们知道的,在我这儿坦白从宽、隐瞒从严。”

几人面面相觑,根本对那个什么树没印象。

陆天眠看着几人不像是扯谎的样子,只得说:“你们回去吧。”

陆行阙不知何时又从何地冒了出来,问陆天眠:“发生什么了?”

“凌寒院子里那颗梅花树被人扒了皮。”陆天眠道:“要是这种手脚不干净的出自我们麾下,那真应该好好严明严明军纪了。”

陆行阙点头赞成,随后说:“我估计是御营军那帮崽子做的坏事,人家示威呢。但不论怎么说,我们也进过人家家里,你去和他问问这树什么来头,我们得还一颗回去。”

“好。不过爹,我倒还有一件事想找你:军医说的那个什么贼,到底什么来头啊?”

“不是什么贼,就是一位故人罢了。最后他与我交战,败走,被杀了。”

陆天眠似懂非懂。

陆行阙没往下解释,“我去备菜了,晚上我亲自下厨。你还别说……凌寒嘴挺刁。”

“这种好事?!”陆天眠惊喜道:“那我也要点一道红烧排骨!”

“行行行。”陆行阙不好厚此薄彼,只好掏出本子又记了一笔。

傍晚,除了罗氏虾——陆行阙跑遍了市场,实在找不到——以外,其他的菜都上桌了。陆行阙掌勺,还贴心地将这几道菜放到小桌上。

“将军偏心!”一位小战士在小桌子旁饶了好几圈,他显然也想吃将军亲自掌勺烧的菜。“你就给新客人做菜,不给我们这些老主人做菜。”

“好啦好啦,”陆行阙摸摸小战士的头,“这是人家的家乡菜。我不也给你们做了我们塔城自己的本帮菜吗?”

“好吧。”小战士被哄住了,没有继续纠缠。走了几步,还是不甘心,转头又道:“那我们可以尝一下吗?”

“你去找凌寒商量商量,快去。”

小战士跳着跑开了:“好!”

凌寒正在陆天眠的房里审判他的画。

陆天眠拎出一张纸,“这幅……”

“我猜你画的是‘稻花香里说丰年’。”

“啊?为什么?”

“‘听取蛙声一片。’——青蛙。”

陆天眠晃晃手指:“又错了,这是谛听。”

“……你说这是山膏我还能勉强虚己以听。”

“山膏,那是什么?我还没读到《山海经》那一章。”

“形似猪、好骂人。”

“呃……我的作画真就这么差劲么?我好歹也是皇帝特批,和众皇子一起上的学。”

凌寒宽慰道:“皇子们都是自幼开始学习诗词歌赋、作诗作画,你现在相当于插班生,跟不上也正常。总不能叫你和那几位孩提始龀一个教室。”

凌寒还想说点什么,就被门外的敲门声打断了。

“公子公子。”

凌寒叩叩桌子,对陆天眠道:“嗯?有人叫我,我去看看。”

“好。”

凌寒走出门口,见来者是一位年轻战士,他理了理衣服,问道:“找我所为何事呀?”

“就是……小梅公子,”小战士听见二位将军都这么叫,也想套个近乎,“陆将军专门为你做了一桌子淮扬菜,我想问问,就是……我们能不能共同分享呢?”

“这是什么话?”凌寒没想到陆行阙会将他的玩笑话当真,心下十分惊讶。“我是客,你们为主,客随主便。我哪儿有不叫主人吃饭的道理。……你们将军在哪里,我去瞧瞧。”

“在厨房,我领你去吧。”

连氅子也来不及披,凌寒就跟着他走了出去。

“陆将军。”

“予游啊,你再等等,一会就开饭了。”

凌寒看着陆行阙在厨房忙前忙后,手足无措,“这,我怎能劳驾您亲自为我下厨?”

“好容易在一起洛阳过个年,开开心心的就好。”陆行阙递了双筷子,道:“你尝尝好不好吃?”

凌寒接过筷子,觉得这木筷子似有千斤重。“好吃,同我在故乡吃的一模一样。”

“那就好,”陆行阙将锅铲擦干,看着小桌上的饭菜,颇为满意道:“说明这么多年来我的手艺没有退步。”

夜晚沉沉地落了下来。

盖在砖瓦上最轻的是霜。白色掩饰了将士们周年的疲惫与伤痛,显示出一番寂静的祥和。夜色很凉,但雪水照旧给了砖缝少有的浸润与温和。枯草的残片、零落的花瓣、被冻得死去的甲虫、鸟雀、和小兽在风中水里被撵作碎片,又在风水的怀抱下复归尘土的本质。

随着开饭的军号吹响,战士们蜂拥而至,用欢笑撕裂了黑夜的祥和,将军府内外一片热烈。

“过年啦!”

“是啊是啊,又一年啊!时间真快,去年我没你高,今年比你高一寸了。”

“去你的,有种就和少将军比!”

“吃饭吃饭!”

陆天眠围着他心爱的红烧排骨;凌寒则是将他点的菜每一样只放了一点到身前的盘子里,其余的菜散布到其他人的大餐桌上。一面招呼:“这是你们陆将军亲手做的,这是你们陆将军亲手做的。”

“哈哈。”陆行阙并不介意,而是欣然接受了四面八方环绕的夸奖。

“今年也算是一个特别的年吧?”陆行阙问道。

“嗯。谢谢你们。”

“新年快乐啊、年年快乐。”

凌寒夹菜的手一顿,笑道:“也祝您。”

陆天眠凑近道:“我呢?”

“你也是,你也是。”

战士们载歌载舞,喧闹声早已将风声严密地盖去。被宫墙遮掩,凌寒却见不着更远的他方,总觉得心里隐隐的失落。末了,他捻着腰上的玉牌,轻轻地说:“爹、娘,新年快乐。又一年了。”

陆天眠不知何时站到了他的身后,“来,你不喝酒,就喝点蜜水代替吧。”

“多谢。”

“想什么呢?”

“我在想,究竟是何人抛尸、赵真为什么要协助汤维裳逃走。”

“这得等宗延他们到若羌才知道了。”

“宗延?前几日我生病时他不还在我身边么?”

“就那天以后就被我派走了。”

“哦。”

“别多想,这也不是这两天能急得来的。”

凌寒叹了口气,说:“这些日子以来我总觉着没劲。你想:我这一生,从前总觉得维扬以外是无尽广阔的天地,出来以后倒是被困在这高墙之下,也难得自由。”

陆天眠笑着说:“我倒觉得:自己的眼皮子底下,无论大小都是好事。若说蜉蝣,它们朝生暮死倒还能见一轮阳光,也算不得什么恶事。再繁衍、生死、繁衍……一代一代,也算活出个意义。何况我们呢?”

见凌寒不语,陆天眠继续道:“要我说:王辟他穷奢极欲、声色犬马,那是死得其所;其实要说他夫人手脚就干净,一个人没害,我也不信,算计到头来一场空那也算是善恶终有报。”

“凌楣防备心很强。她连我都信不过,你的人不一定能跟到若羌。”

陆天眠摊手,“那只好走一步算一步。反正皇帝忌惮赵真又不是一两天的事。”

凌寒忽地想起了什么,“赵真……对了,能进他府里与他直接谈事的官儿得是心腹,也就那么几个吧。”

二人相视,心里都隐隐有了个猜测。

————钗头凤?完——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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