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位年纪稍长的便随意道:“少将,您这让我们背着战甲,那么重,兄弟们如何站得直啊?”
“好。”陆天眠随即晃到他面前,抓住缰绳,翻身跃下,同时对着那人当胸一踹,那人飞出三四米远才堪堪停下。
陆天眠动作极快,那人不知所以就倒在了地上,此时脑袋还是停滞的。他僵直地转过脖子,眼见陆天眠又已经回到了马上!那人的眼神难以聚焦,手脚抖个不停。旁边的人倒是瞧得真切,看到那人嘴角渗出的丝丝血迹,队伍中一阵嗡鸣。离得近的人下意识就要伸手搀他起来。
手还未伸出去,只听得陆天眠冷冷道:“安静站好!我看谁敢扶!”
一部分骚乱声止住。但马上,就有人又站出行伍,硬气道:“您太过分了!我们兄弟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,您何至于对他下这么重手?”他语毕,行伍中随即出现三三两两附和之声。
陆天眠拉着马堵在他们前面。笑道:“好啊。”也不过多废话,同样的一仰、一翻、一踹,为首几人纷纷倒地。那只出头鸟被陆天眠居高临下地看着,心里生出阵阵恐惧。
“站起来啊。”陆天眠不屑道:“就这三脚猫功夫,也敢反了?!听着:想讲道理就去明堂上讲去。在军队,技不如人,就只有挨打挨训的份!听见没有?”
“是!”
“都没吃饭吗?”
“是!!”底下人已然被陆天眠方才的架势吓到,齐声答道。
“今天,我第一次来,对于你们,我只说四个字:丧家之犬!一条条夹着尾巴的丧家之犬!目无长官、目无纪律。素质在哪里?军规又在哪里?!怎么,被御营军压着打打怕了?拿出点骨气!我陆天眠手下只有视死如归的战士、没有软骨头的狗!”
此时陆天眠已经骑着西江,在西校场绕了一圈,发现偷懒的一律不留情面地当胸就踹。他接着说:“你们都是从地方千辛万苦招来的中央军。我知道,想拿个衔混吃等死的有,但是、想建一番功业的更有。被御营军当杂碎、被人民当吃税的混账的日子,你们不恨吗?你们难道不心虚吗?!但是,我告诉你们从今天开始,从今天开始!这些日子将不复存在!你们会用努力亲手推翻偏见、我要你们成为自己心目中战士的形象!此刻起,带着今天对我的气,把它撒到校场上、把它撒到仇敌身上,直到你们其中有一个人能把我从马上撂倒为止!” 陆天眠环视一周,缓了缓道:“现在开始,我给你们半个时辰考虑时间。有谁不想和我干的就直接脱衣服滚,我不会罚。”
底下的人懒散惯了,猛然听见要开始艰苦的生活,大多数人心里都有些不安。然而,他们即使害怕,他们心里也清楚,“禁军”二字不仅承载自己的荣光,更是托举家族的希望。半个时辰不快不慢,竟没有一个人狠下心来脱衣服滚蛋。
陆天眠脸色终于略微松下来,他下马,好整以暇地站着,含着笑平视众人说:“好样的!没人要走。今天我教你们的,都给我记好了:齐心、服从!在你们有能力把我从马上撂下来之前,我说一,没有人有资格说二!今天就到这里。解散。”
众人解散,连步子都比先前端着些。
陆天眠与逢遂也策马打道回府。一路上,陆天眠心情不错,显然对他今天的训练成果甚是满意。逢遂开口问道:“俗语‘开局好则成功在望。’眼下这群纨绔不过是惧威不惧德,世子为何不趁热打铁一番?”
陆天眠答道:“凡事点到为止即可,过犹不及。”
逢遂连忙点头。陆天眠继续说:“你猜我们今日之举传进赵真耳朵里需要多久?他老人家在京浑浑噩噩久了,是时候给他找点事儿做了!”
主仆两人相视一笑,飞速融进了黄昏的朦胧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