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了!
“你们两个过来。”
一男一女走了过来,齐声行了礼:“见过陆少君。”
陆……少君?他望着他们两人,再看向傅黎川。
“习惯就好了。”他看向那两人,“说说你们都叫什么名字?”
丫头先来:“奴婢叫小翠。”
“奴才叫德福。”
德福,芙?
傅黎川听着这名字,怎么怪怪的呢?
“不行,你们都换个名字。”
“空歌望云月,曲尽长松声。”他就想着这句诗了,太白兄害他挺惨的,他想想,“就取云月,长松”
他看向那丫头:“此后你便唤作云月。”
他再看向那男子:“你便唤长松。”
两人齐谢:“谢过公子赐名。”
“那你们就先下去收拾东西。”
遣退了他们,傅黎川看向陆言瑜,陆言瑜死死盯着他。
他又随意替自己做主!
“出去!”
傅黎川看着他还是湿的发丝,连忙道:“可是你这还是湿的……”
“出去!”
他好像真生气了耶。
“好好好,我出去,你别生气。”他走到屏风那儿,“不准再光脚下地了!”
“出!去!”
好的!他马上就出去!
完啦!这回是他弄生气的,不是段虞川本人!
回到鸣麓轩,他到了书房,瘫坐在椅子上,仰着头。
啊啊啊啊!怎么办?!怎么哄啊这回?!还是我惹生气的!
有女人的声音!
“公子,天热了,这是妾身给您做的冰饮,里面有您最喜的梅子。”
傅黎川看了过去,楚云秀手里正端着一碗什么,她走近,一看,里面有水又冰,还有梅子,看见应该很解暑吧。
他接过,舀了一勺,就给楚云秀竖了个大拇指。
第一次被段虞川夸,她心下别提多高兴了,但面上还是得矜持,用手帕掩嘴嫣然。
“公子若是喜欢,以后妾身可日日做给公子。”她绕到傅黎川身后,替他揉肩。
竟然公子高兴了,那她是不是可以吹吹耳朵风,说道说道姓陆的了。
她力度很好,不轻不重,傅黎川很是享受。
要是阿瑜也这样就好了。
他只想想,还是算了吧,那样就不是他了。
“公子,若是有人欺负妾身,你可一定要为妾身做主啊。”
傅黎川闭眼享受,懒懒问:“何人欺负你?”
“就是那个姓陆的!”
傅黎川睁眼了,他掀开楚云秀放在他肩上的手。
“公子怎么了?可是力道不够?”
傅黎川摇摇头,刚想说,万童就闯了进来。
“公子!不好了!”
“何事如此慌张?”傅黎川问。
千万别是阿瑜!!!
“明雨轩的长松跑来说,少君晕倒了!”
傅黎川一惊,连忙站起身,跟着万童跑去了明雨轩,一刻也不耽搁。
楚云秀愣在原地,还在想少君是谁,他们都已经跑出去了。
“少君等同……正妻!”
不可能!公子是忘了路瑶知了吗?他怎么能让陆言瑜做少君!绝对不可能!
她也跟着去了明雨轩,她倒要看看姓陆的到底搞什么!
明雨轩内
陆言瑜躺在床上,墨发散落,还未干,额间冒着虚汗,眉头紧锁着。
云月哭着跪在床边,不断为陆言瑜擦汗:“少君您可不能有事儿啊。”
“长松!公子到了吗?!”她喊向门口。
长松一直守在门口,来来回回地跺脚。
公子您可快点来啊!!!
终于终于!公子来了!
“来了来了!”
傅黎川急忙问,脚步不停:“怎么回事?”
长松忙言:“奴才和云月收拾好东西过来,就已经看见少君倒在地上了。”
傅黎川坐在床边,看着陆言瑜痛哭的样,他着急,握住他的手:“阿瑜!醒醒!看看我!”
他看向万童:“快去找大夫!不对!找阿瑜的父亲!快去!!”
得令后,万童马上动步,以最快的速度跑出去。
他又看向长松:“去准备些冰来!”
“是!”
云月继续擦拭陆言瑜额头上的汗。
傅黎川看着他,想到了书中陆言瑜的结局!
不行!不可以!!他绝不允许!!
“阿瑜!你一定要没事儿!一定要!”
良久之后,万童终于带来了陆父。
陆父一见陆言瑜这样,就知道是什么情况了。
“阿瑜这是怎么了?”
陆父撸起袖子,从腰间取出一个裹起来的东西:“所有人都出去!”
“我想在这守着阿瑜。”
见他这么紧张,眼不离陆言瑜,陆父只好作罢同意。
云月望了好几眼少君才肯离开,她和长松守在门外。
傅黎川想握着陆言瑜,但陆父让他一边儿站着,他只好听话,在旁边站着。
陆父打开那裹布,傅黎川瞧见里面全是针。
他取了一根直接扎在头顶。
傅黎川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,太疼了吧!阿瑜都是这么过来的吗?
他又取了几根扎在陆言瑜的腿和手臂上,至于是什么穴位,傅黎川不懂,只知道扎在陆言瑜身上,却偏偏疼在他身。
过了不知道多久,陆父带来的针几乎都用在了陆言瑜身上。
他拿出一个青色瓷瓶,从中倒出一颗药丸,放进陆言瑜嘴里。
“水。”
傅黎川马上去倒水,递给陆父,喂给陆言瑜,帮他顺咽下去。
过了一会儿,陆父将陆言瑜身上的针全部取下。
又过了约莫半刻钟,陆言瑜有要醒的迹象。
陆言瑜微微睁开眼,望着床幔,再入眼帘的是陆父。
“爹?”
陆父扶着他坐起身靠着床柱:“怎么突然就旧疾复发了?”
陆言瑜摇摇头,他当时只是起身想看看傅黎川走没走,结果一站起来,就眼前一黑,晕倒了。
再醒来,就已经在床上了。
“不知道就算了,你身体不稳定,以后要注意些,这是稳定病情的药。”他把小瓷瓶递给陆言瑜,“我给你写副方子,每月今日药浴一次,切记,不可动怒!”
最后一句其实是说给傅黎川听的,说想让他不准惹他儿子生气!
陆言瑜也注意到了站在旁边的傅黎川,有气无力的:“你怎么在这儿?”
“我……”傅黎川听着他没气力的声音,看着他虚弱的样子,心紧得很,“担心你,所以就在这守着。”
陆言瑜心跳好似漏了一拍,不断咳嗽。
陆父帮他拍背,傅黎川欲上前,但还是止步了。
陆言瑜摆手:“若是医馆忙的话,您就先回去吧,您的话,我会记着的,放心吧。”
陆父摇摇头,笑着站起身:“好,等我写下药方,就回去。”
他看向段虞川,傅黎川领着陆父到案桌前。
陆父看了眼内室,执笔在纸上写下。
同时小声道:“瑜儿这病治了……这是第五年了吧,本以为好透了,没想到又复发了。”
“他那是什么病?”傅黎川小心询问。
“不知道,我只在以前医书上见到过相似的,就试着治疗,好在现在没那么严重了,只要稳定下来就不会出事儿,切记,盯着他药浴,断不可再让他生气!”
傅黎川连忙点头。
他一定不会再让阿瑜生气了,一点伤都不想再让阿瑜受伤了,扎针……太疼了。
药方写好了,他拿起来吹了吹,递给傅黎川:“你拿好,我再去看看他。”
傅黎川打开门,把药方递给云月,让她去照着上面拿药,让长松去打热水来。
陆父出来了,他去送。
陆言瑜坐在床上,看着手里的瓷瓶,心里想的却是刚才傅黎川的那句话。
——我担心你,所以就在这儿守着。
在想到那人的神情,他好像心跳又漏了一拍……
他手放在心口处,有点快……
不久,傅黎川回来了,用跑的,他得看看陆言瑜到底还有没有事儿。
陆言瑜坐在床上,青丝散在肩头,嘴唇泛白,脸色很差,虚弱得让人心疼。
“段虞川……”
傅黎川坐在床边:“阿瑜现在好点了吗?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,不舒服一定要说!”
陆言瑜轻叹气,摇摇头,他现在不想说话,没力气。
“对不起,是我的不是,我不该惹你生气的,以后不会了,真的!”他看向陆言瑜手上的泛青的小孔,“太疼了扎针,以后不想让你再受了。”
其实……不疼的,他都习惯了。
陆言瑜望着他,今日的段虞川太反常了,对他更是……
“你到底是谁?”陆言瑜突然问。
傅黎川对上他的眼神:“我…还能是谁,段虞川啊,又不可能是别人。”
陆言瑜肯定不会相信他说的,但也只能持怀疑态度,不能真的确定。
万童刚好回来了,协同云月和长松一起准备药浴。
“公子,少君,药浴准备好了。”
陆言瑜欲起身,但身体真的什么力气也没有。
傅黎川见状连忙去扶,他也不忍心让他自己走,直接将他抱起。
陆言瑜也不挣扎,他实在没那个气力去挣,未说让傅黎川放他下来,由着他抱着自己去浴房。
此时浴房里充斥着一股很浓,很冲的药材味道,一进来,傅黎川就有被劝退的心。
“放我下来。”声音很轻,很软,若不是被抱在怀中,估计对方都听不到他的声音。
傅黎川第一次听到陆言瑜这么软,耳根立刻就泛红了。
“你们都出去!”他将其他三人赶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