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时辰街上也有人了,医馆围着不少人,段虞川直接拉着陆言瑜出来,然后上了马车。
外头不由见了这一幕要言论。
“看来传言不错,这段虞川果真是为了那陆言瑜,负了路小姐啊。”
“你看到那陆言瑜长何样了吗?那样一个人,生得极美,若是我也选他。”
“那路小姐也是大启第一美人的,路小姐可是丞相之女,家世背景多好啊,怎的就选了一个医馆的儿子。”
“只可惜路小姐那般年纪就离世了。”
“有谁可知当年段虞川是为何纳了陆言瑜?”
“是啊是啊,以前都没注意过这陆言瑜长何样他都是面具示人的,为何就被段小将军纳了?”
这缘由嘛,还要从两年前说起,当时路瑶知尚在。
那日,路远鸣,段虞川陪同路瑶知拿药,来的就是尚愈堂。
“尚愈堂?怎的未听说过?”路远鸣看了看牌匾。
段虞川也道:“从未听过,这儿行吗?”
长发及腰,淡紫色长裙任一颦笑,加之倾国容貌,再有那双含情眸,这姑娘宛若天仙下凡。
路瑶知淡笑道:“这还是你们两个头一次意见相同啊。”
两人相视一眼,本就看不惯对方,所以同时转过了头。
“虽是新开不久,但这儿的大夫医术了得,我也是询问过许多人,才来的这儿。”她不理这两人了,走到柜台前。
“您好,抓药。”
柜台前的正是才弱冠的陆言瑜,不见他的脸,都是以面示人的,他看了眼来人,不识得,只是被容貌惊艳,多看了几眼。
便接过药方照着上面的去抓药了。
路瑶知身后两人见他瞧,齐上前。
“再看一眼,信不信把你眼睛挖了!”段虞川警告。
陆言瑜两耳不闻,自顾自的捡药,转过来,又把纸挨着放好,开始配药,眼前柜台上多了一把全金骨扇。
他手稍愣,然后抬眸看了他一眼,轻言:“这位客人,你挡着我配药了。”
路远鸣抱歉地拿开扇子,他看着陆言瑜脸上的青白色面具,好奇道:“你怎么戴着面具?”
“少时烧伤了面部,怕吓着客人。”这日日次次都有人问他这个问题,他都厌烦了,自然回答就随便了些。
“我看你眼睛,挺不错了,定生得好看。”他看了眼路瑶知的眼睛,“竟何瑶知的眼睛一般,同是含情眸。”
“多谢公子夸赞。”药包好了,推到路瑶知跟前,“小姐,您的药好了。”
“多少钱?”她掏出了钱袋,准备付钱,结果听着价格后,她愣了。
才两文!
她怀疑是自己听错了,这人怕是不会算账吧:“多少?”
“两文。”陆言瑜知道她想什么,边收拾边解释,“买个清净。”
路瑶知也只好给他两文,下一秒,他便把两文钱分别推到路远鸣和段虞川跟前。
“请两位有何要争论的,就去外面,不挡着别的客人。”他做了个请出去的手势。
路远鸣和段虞川看着面前的一文钱,再看看面前的人,才准备说他,就被路瑶知拉着走了。
“走啦!再晚些,病都好了。”
听路瑶知的话,他们也不在此多留了,快速回了家。
陆言瑜看着他们几人出去,才继续工作,陆母突然从里屋出来。
“哎呀瑜儿啊,你病才好,怎么到这儿来了,快进屋歇着。”被陆母拉着进了里屋,陆言瑜无奈摘下面具,笑言,“已经好很多了,您不用担心的,要是我再躺着,怕以后什么都做不来了。”
陆母拉着他细得一只手就握住的手,看着满是心疼。
陆言瑜是前年才入的都城,以前都是和娘亲在乡下镇子里居住的,只是那年他突发疾病,镇上药材有限,才搬来的都城。
陆父曾是太医署的一名御前太医,结果就是陆言瑜生病那年,他辞了官,带着陆言瑜来的都城治疗。
陆言瑜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年,与药材做伴,硬生生养成了个病美人,无论怎样,在别人眼里都是病殃殃,弱不禁风的。
原本肤色没这么白皙的,也是在这两年养出来的。
“娘,真的,我已经好了,而且我也会一些医术,能照顾好自己,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。”
“好,娘信你。”陆母道,“你爹呢?他不是应该在前面吗?怎么没人?”
陆言瑜解释:“有位老者行动不便,爹就上门会诊了,所以我帮他看着。”
“你爹啊,以前他在宫里做官的时候,常年回不了家,见不着人,这不做官了呐,也时常见不着人。”她感叹。
“爹他为医者自然要舍小家为大家,不然苦的不止我们。”他安慰,“对了娘,刚才有人来拿药,里面有个姑娘生得极好看,只是旁边两人一直说,吵耳得很。”
陆母兴致一来:“哪家小姐能比咱瑜儿好看,改天碰着,一定得多看看。”
“娘又打趣我。”
“本来就是啊,咱瑜儿本就生得好看,要不然干嘛整日以面示人呢?”
陆母这般打趣,陆言瑜已经习惯了,自然也不会真生气的。
次日
陆言瑜同昨日一样在柜台看着,不过今日陆父陆母也来了,今日抓药,看病的都排队了。
最近降温,特别容易风寒。
陆言瑜依旧负责抓药的。
突然跟前多了一个感觉眼熟又不眼熟的人。
“请排好队,一个一个来。”
段虞川自然不听的,指着自己:“你不认识我?”
陆言瑜看了眼他:“不认识。”
段虞川从钱袋里拿出一文钱,推到陆言瑜眼前:“一文钱,你再想想。”
一说一文钱,他想起来了,但有事儿吗?
“如果有事儿,请等会儿。”
段虞川看了眼医馆里的病人,是有点多:“好,等你忙完。”他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。
大约忙了好近两个时辰,才结束,陆父母担心是找事儿的,陆言瑜让陆母陆父先进去,他会处理好。
他坐在段虞川对面,打量了这个坐姿豪放的人。
“这位客人,您有什么要说的?”陆言瑜很有礼貌。
段虞川摸着下颚,端详着他脸上的面具:“你这面具……挺好看的。”
还以为是他的药材有问题,他来算账的,结果……
他有点无语了:“多谢,还有事儿吗?”
段虞川继续望着他的面具:“我挺好奇这面具下,要是不烧伤会是怎样一副容貌。”
“这位公子是不是对戴面具的人都这么好奇?”陆言瑜起身。
见他要走,段虞川也马上站起身:“没有,只是你的眼睛和我那未婚妻挺像的,所以才问的。”
陆言瑜看着他:“那恕我抱歉了,生得没那姑娘好看。”
他理都懒得理段虞川了,直接进了里屋。
见他走,段虞川也只好走了。
除夕夜。
街上到处挂着灯笼,舞狮,杂耍等表演都在今夜。
因为今夜除夕,陆母要求不让他带着面具了,然后带着他去街上看表演,陆言瑜不喜欢热闹,但没办法,自己娘喜欢啊,只能依着长辈撒。
他就果真没戴面具,在街上又是频频有人回头看。
一家三口在街上逛,刚好除夕夜还是陆母的生辰,陆父想给她过个不一样的,二人世界的生辰,所以就把陆言瑜撂下了。
陆言瑜只得应下,同时吃波粮,他弱冠了,也可以娶妻了,但他还没那方面的想法。
他在街上游荡,还是受不了路人的目光,索性随便买了副面具戴着。
段虞川本是想和路瑶知单独逛逛的,路远鸣也非要跟来,就三人一起了。
段虞川像是见着熟人了,连忙打招呼。
对面的陆言瑜自然看着了他,但并不想理他,这段虞川每过一段时间就来医馆扰他。
就因为眼睛像,你这人至于要一直来扰吗?
见着他了,就装作不认识。
“谁啊?”路瑶知问。
“就是你风寒那会儿,去那个尚愈堂拿药,那里面的伙计,戴面具那个。”他看了路远鸣,“用一文钱买你闭嘴那个。”
“明明还有你!”路远鸣回怼,“我还没找那小子算账呢!”
他快步上前,拦住他。
“公子有什么事儿吗?”
“没事儿,只是打个招呼。”
陆言瑜走另一方:“只一面之缘,不算认识。”
“那我还偏要。”他伸手去抓陆言瑜的面具。
陆言瑜又不会武功,自然躲不过,面具落在了路远鸣手中。
三人齐望着他。
这哪儿烧伤了嘛?!这哪儿叫生得不好看啊!这颜值逆天好不好!
陆言瑜恼了,面具也不要了,转身就走。
路瑶知见着人走了,马上就呵斥路远鸣:“哥!你太没礼貌了!人家本来就不愿摘,你非要去拿,这下人气着了撒。”
路远鸣看着面具,再看看他们:“谁叫他说自己烧伤过嘛。”
段虞川没说话,看着陆言瑜离开的方向,路远鸣喊他。
“姓段的,你干嘛呢?”
段虞川连忙道:“我在想他干嘛撒谎。”
“人撒谎关你什么事儿。”
路瑶知又言:“那人家长什么样,又关你什么事儿?!”
“瑶知,你怎么尽帮着他说话?”
自从除夕夜回来后,陆言瑜更加不喜欢热闹的地方了。
段虞川也会经常来找他,每每都会和路远鸣撞见。
面对两尊佛,陆言瑜表示,能不能不要来烦他。
临近又一年末,路瑶知因病去世,路远鸣不敢相信她会病逝。
路瑶知病逝前日,段虞川出城游玩未归,等他回来时,路瑶知已经下葬。
在面对路瑶知的死,情绪失控的路远鸣冲到段虞川府中。
“为什么!明明瑶知前段时间还好好的,为什么自那日送你出城,第二日她便……”他情绪越来越不正常,“是不是他!是不是那个医馆的,你负了瑶知,选了他是不是!你连同他一起害死了瑶知!”
虽说这段时间和陆言瑜有交际,但并未有那种想法,他只钟情于路瑶知。
“不是!”
“不是?那为什么你明知瑶知的身体不好,还要她送你?就是你指使他在药里动手脚的!”
“我没有!”
“那就是他喜欢你,但因为有瑶知在,所以才谋害了她。”
在路远鸣的一番言辞下,段虞川也开始怀疑是陆言瑜动的手机,害死的路瑶知。
段虞川直接就去找了陆言瑜质问他。
陆言瑜茫然,发生了何事,为何说是他毒害了路瑶知,太奇怪了,还有他怎么可能喜欢他啊。
他也不理智了,直接拉着陆言瑜就往医馆外走。
“走啊,我成全你!”
陆言瑜被惹恼了,一巴掌给他打去:“能不能清醒点!”
这一巴掌下去,他还真清醒了。
看了眼陆言瑜就走了,周遭全是人对着指指点点,医馆停业。
今日陆父陆母外出采药了,好在不知道,不然就该担心了。
在人群之中的路远鸣看完了全过程,望着段虞川离开。
两日后。
一花轿出现在医馆门口,只有花轿和几个轿夫,就没了,什么都没有。
陆言瑜没着喜服,就是自己平时的衣服,头上盖了红盖头,入了花轿。
他是被逼的。
他爹娘整整两日未归,当晚路远鸣就来到他家,告诉他,说他爹娘被他抓起来了,只得按他的要求做,才肯放人。
没办法,他只得照做。
段虞川心下愧疚,心理防线弱,加之路远鸣又来一波洗脑,他再度不理智。
在段虞川屋里,陆言瑜很听话,就是怕路远鸣对他爹娘不利。
这般不理智下,段虞川直接对陆言瑜动手,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,段虞川不直接给他痛快,要慢慢折磨死他,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