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瑜,你听说过穿越吗?”
“未曾听过。”
他想了想,还是不说的好。
“我教你几句外地语言吧。”
“你果真去过那些地方?”
现在陆言瑜真的越发怀疑,这个段虞川是不是真正的段虞川了。
“不说这个,先跟我学嘛。”
陆言瑜没回话,段虞川就当他答应了。
“那你跟我学,爪子。”
对面回疑问了:“动物的爪子吗?”
段虞川也不掩饰直接笑出声,陆言瑜一本正经是方言真的好笑:“哈哈哈,你的理解真的满分了!”
“是干什么的意思。”
接着来:“教你一个,瓜!”
“什么瓜?”
“不是那个意思,这是句骂人的话,你听听就好了,我可不能把你教坏了,美人的形象在我心里必须是完美的。
他又继续:“安逸。”
“安逸。”
“不是,你要提高点说,它的意思是舒服。”
陆言瑜学了几遍都没学会:“算了,下一个。”
段虞川好笑又无奈:“好好好,下一个,你让我想想,太久没说了,都不一定很准确了。”
他想了好久,也没想着几个不是骂人的话。
突然他想到别的,连忙撑起下颚:“阿瑜,下面这句,你好好听。”
“嗯。”
“Lucky to meet you。”
这次他不执着于学习新语言,只关系是什么意思。
“什么意思?”
段虞川又重新躺下,头枕着手臂,他望着屋中横梁,他笑着:“该睡觉了。”
“晚安美人。”
有幸遇见你。
陆言瑜听他说睡觉,就没再问晚安到底是什么意思,他也合了眼。
烛火未熄,段虞川很不习惯,在软榻上翻来覆去,最后还是起来了,走入卧房去吹灭烛火。
烛火光一闪一闪地照着床上梦会周公,侧躺着美人,段虞川看着他的样,又想起那故事的结局,他单跪在床边,伸手将挡住陆言瑜脸的几缕发丝,轻撩到一旁。
他的指尖轻触到陆言瑜的脸,陆言瑜有些不舒服,翻了个身,背对着他。
段虞川摇头无奈浅笑,起身将烛火熄灭,重新躺回软榻。
*
夏日最热时节。
段府下人得了段虞川的令,可放陆言瑜出入段府,所以陆言瑜自医馆重开后,每日都回去,忙到夜幕方归。
而段虞川前些时间还好,能陪着陆言瑜一同出去,但近日不行。
因为有书信来说,他父亲母亲,不日便回都城。
段虞川的父亲是大将军,为本国打了不少胜仗,无一战败,而他母亲,是当今皇帝的姐姐,当朝的大长公主。
而此次回京,是段父与齐慕国之间打了胜仗,陛下招他们回京受封的,不过待不了多久,就又要回边关。
段虞川没有时间闲下来,他要在父母回来之前,处理好家中的大大小小的事情,以及自己的事情。
入夜。
陆言瑜在段虞川专门为他准备的制药房里捣鼓调配药材。
这盛夏入夜也不饶人,依旧那么热,陆言瑜一边用衣袖擦额上的汗,一边捣药。
“你们小心点儿,别撒了!”
是段虞川的声音,陆言瑜停下动作,抬头一看,段虞川已跨了进来,还指挥着什么。
就见好几个抬了几个长箱进来,不过奇怪的是,这些箱子都没有盖。
段虞川让他们将箱子摆在合适的地方,然后让他们倒了什么东西进去——那是冰吗?
遣退了他们后,段虞川盘腿坐在陆言瑜对面:“怎么样美人,现在不热了吧?”
哎,真的不热耶。
陆言瑜点头:“这是?”
段虞川拿起旁扇炉火的扇子,给陆言瑜打扇,边扇边同他解释。
“我这不是怕你热嘛,然后就让他们找了些冰放箱子里,给你来降降温,这样你制药的时候就不用那么辛苦了。”
这……陆言瑜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,出了神,不小心弄到了手,划了小口,真的很小一个口,但有些人不这么认为。
段虞川听他叫了一声,拉过他的手:“没事儿吧?”
伤口又不深,就一点点,血也只留了一点,不用这么紧张的。
“没事儿的,小伤口而已,很快就愈合了。”
“什么小伤口啊!若是以后遇到更严重的伤,你也说是小伤口吗?你怎么就不替自己想想呢!”
陆言瑜被他这么一吼,有点懵,他怎么他了吗?!至于吗?!
“我是医者。”
“医者不自医这句话不懂吗?!”段虞川只回说话都是抖的,他又放轻声音,“阿瑜,别再把自己弄伤了好吗?”
这段时间,为何他越发的古怪,总是神神叨叨的,他在想什么?在担心什么?
陆言瑜小心地开口:“你在……怕什么?”
段虞川沉默了,他努力平复心情,带笑道:“我怎么可能有怕的东西呢,你别瞎猜。”
“你在怕什么?”陆言瑜根本没理他刚才的话。
人在面临逃避一个问题后,若是重复的问他同一个问题,就真的会怀疑,或者告诉你什么。
但段虞川不能说,或者说,还不是时候,等事情一过去,他肯定会告诉陆言瑜所有的,很快的。
“没事儿,过几日我爹娘回来,我这段时间就不来找你了,早点休息,晚安。”
陆言瑜想拉住他,把什么都一次性问个清楚,但还是没有这么做,他知自己和段虞川到底是什么情况,也知若是不愿意说,那不管你怎么撬他的嘴,也不会说一个字的。
果然,他说到做到,这几日段虞川还真就没来找他,只是入夜了,跑到明雨轩来歇夜,就算见着陆言瑜醒着,他也没说话,两人都沉默。
大军班师回朝当日。
按规矩,段父和段母要先进宫拜见天子,才能回府。
此次大捷,本国大胜,陛下犒劳三军,摆庆功宴,所以他们在宫里待了整整两日,而且段母说思念家中孩儿,陛下才放他们回来,不然他们还要在宫中待还些日子。
他们回来的时候,天都暗了,段虞川同万童以及楚姨娘在段府大门等着,他没叫陆言瑜来。
其一他和陆言瑜之前还有些小矛盾,其二,陆言瑜整日捣鼓他的药材,没时间来管这些。
楚姨娘在旁边,看着段虞川,心里暗笑:公子没让陆言瑜来!你陆言瑜有什么能耐,最后还不是一样招公子厌烦。
马车到了。
段母还没到的时候,就看着他们在外头守着了,马车一听,她最先下马车。
一下来就抱着段虞川,眼泪:“娘的虞川啊,娘想死你了!才两年未见都长高了不少啊,你怎么都瘦了啊?”
她又转向万童:“万童!是不是你没照顾好公子啊?!”
“冤枉啊夫人!”万童太冤了。
段虞川想开口说话,结果被段母身后的声音给闭了嘴。
“他哪儿瘦了?整日泡在温柔乡里,不学无术,没一点世家公子的样!”
段虞川见段父下了马车,恭敬行礼:“父亲。”
“哼!”段父理都没理他,直接进了府。
段母道:“不用管你爹,他就那样,还没回来之前,一直想着你,他就是死要面子不说。”
段虞川笑着点头。
他知道他的这位父亲是什么样的性格,但真的看到了,还是挺严格的,这真正的段虞川到底是怎么样在这样一个人的手下长大的啊。
“夫人,我们进屋说吧。”
若是楚姨娘一直不说话,可能段母都不会注意到旁边还有一个人,就只眼里全是自己的孩儿。
“你就是楚云秀?”
楚云秀笑道:“回夫人,是妾身。”
段母打量了她一番,才开口:“这一年多谢你照顾虞川了。”
说着说着,段母开始了她的回忆。
“可怜了瑶知那孩子,那么年轻就……”
“娘,别说了,我们先进去吧。”段虞川打断了她,伸手搀扶着她。
“好好好,我不说了,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。”
段虞川扶着她进了府门,其余人也跟了进来。
大堂,段父段母坐在上位。
段虞川准备在位置坐下,就听着段父说话。
“给我跪下!”
段虞川知他要问什么,乖乖地跪下。
段父丢了一本册子在他跟前:“你看看!你都干了什么好事儿!”
段虞川不用打开就知道里面是什么,全是段虞川在这一年来干的混账事,包括强娶陆言瑜。
“孩儿自知当初太过混账,已深刻反省,肯定会改的,望爹能原谅孩儿。”
这把段父段母,包括楚云秀都给惊讶了。
这还是段虞川吗?还是那个不妥协,死也要和他们对着干的段虞川吗?为什么这么听话了?
“你……”段父欲说未说。
段母担心是上去查看:“虞川你怎么了?可是哪儿不舒服,还是受了伤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