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落下，慕晚霄云顾帆，各自都不由自主的看向身旁其他两位。
‘情敌同框’，分外平静。
三位都很清楚，本人和余辉辉关系，比水还清澈。
所以三人都默契的‘心知肚明’的沉默着，有种看破不说破的微妙心理。
走出警察局后，三人径直分道扬镳。
“等一下，等一下。”冯管家气喘吁吁追出来，叫住了他们，“老爷..老爷有请。”
三人脸色瞬间紧张起来，直到冯管家走过来：“刚刚老爷来电话，说很感谢三位抓住了伤害辉少爷的坏人，想见见顾帆先生，至于霄云先生和慕晚先生，会另行时间感谢。”
霄云和慕晚微微颔首，转身离开。
慕晚对于余老先生单独见顾帆的事一点儿也不关心，如果因此能解除两家婚约，那是再好不过了。
霄云上车前，看向上了余家车旁顾帆的背影。
他想起来了，上次给余辉辉送过饭，两人曾有一面之缘。
不过回忆细节，那时候还真没有从对方的言行举止中察觉出他和余辉辉是那种关系。
余家的车离开警察局，开往医院去。
此时，余老爷子坐在花园里，看花坛上方蝴蝶飞舞。
“老爷，顾帆先生来了。”冯管家禀报了一声后，就走了。
顾帆被留在这里，上次来时，这位老人家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，此刻却精神不错，脊背挺直的坐在那里。
“孩子，”余老爷子扭头，伸手招招，“过来，坐。”
从语气中分析，这应该是位很温柔的老者，他走过去，坐在长椅上。
对于余辉辉包养情人，余老先生是知情的，那会儿差点儿和慕家解除婚约。
但令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，一个靠出卖身体赚钱的人，居然会置自己安危于不顾，将绑架辉辉的坏人送进监狱？！
“嗯，青春年少啊！” 他感叹一声，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，“冯管家都和我说了，你拿着照片到处找那个绑匪威廉，有线索第一时间联系了他，还主动只身前往匪窝。”
顾帆不解，当时得知绑匪消息是凑巧，给冯管家打电话，是对方请求他帮忙确定准确位置，才跟着甄医生去的。
“辉辉还带你来见过我，只是当时我还昏迷着。”余老爷子的眼神瞬间变化，从刚刚和蔼的老人，变成了严肃的审判者：“我这次叫你来，是为了棒打鸳鸯的。”
顾帆：？？？
“我调查过你，勤工俭学，成绩也好，人品更是上等。”
“但你和辉辉，我不会同意。”
“你们之间的身份差距太大，你帮扶不了辉辉，只会拖累他。”
“余老先生，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？”
顾帆想要解释，但余老爷子好像不愿意听，只单方面输出：“这不重要，你们两人是真情也好，随便玩玩也罢，我希望从现在开始，你们直接分开。”
分开？
他求之不得，笑笑：“那就请余老先生给辉少爷转学吧，我是穷苦人家，可没钱换学校。”
“这个你放心，余家别的没有，钱有的是。”余老爷子说，“辉辉有我选定的未婚夫，以后的人生会非常美满。”
顾帆在桌下的手捏紧，这辈子就烦这些有钱人装腔作势了：“您还有别的事吗？没有我要走了，还有很多外卖单子等着送。”
他不愿意再呆下去，受这种侮辱了。
走廊里，冯管家递上来一张空白的支票：“这是老爷让我交给您的，金额请自行填写。”
看着面前的支票，顾帆冷笑一声，这些有钱人侮辱人的方式，真是出奇的一致。
穷人嘛，当然看重钱，他毫不客气拿走空白支票就走。
突然停下，抬手挥了挥那张支票，笑着说：“谢谢余老先生的打赏。”
走出医院，他感觉自己的脊髓被抽干了。
钱啊，真是个好东西。
能把人分成三六九等。
天空下起暴雨，雨滴成片成片打落下来，瞬间将人浇了个湿透，手上的空白支票也湿了。
甄医生开车过来，摇下窗户大喊着低头走路的人：“小帆，小帆。”
顾帆停下，转头看过来。
“快上车，琴儿等着你回家呢。”
医院的窗户上，余老爷子看着顾帆上了一辆车离开。
躺在医院大门口那张空白支票，被从天而落的雨滴打得稀烂。
余老爷子转身，看着病床上昏迷的余辉辉，问医生：“辉辉什么时候能醒？”
医生查看了一下后：“抱歉，这个恐怕得辉少爷靠自己的意志力了，我们帮不上什么。”
冯管家看向余老爷子：“老爷，刚刚怎么不让顾帆先生试试唤醒辉少爷？”
“试试？”余老爷子瞪了他一眼，“本来辉辉就放不下，万一那顾帆以此要挟和辉辉结婚怎么办？”
“可....辉少爷这一直昏迷.....”
“我余家子孙，要是连这点儿困难都克服不了，我怎么将公司交给他？”余老爷子说，“再好的医生我都请得起。”
现在余老爷子已经醒了，余氏家族也稳了，公司也正常运转了。
所以很多消息都不用再封闭，包括余辉辉昏迷不醒，余家全球求医的事情。
霄云蹙眉，看着宋秘书：“真的？”
“根据回馈的消息来看，辉少爷确实处于昏迷不醒中，”宋秘书说，“推测时间，大致是从这儿签完辞职信不久后，就.....”
他早该猜想到，从余辉辉看似精神饱满，但身体无力的状况中，就应该料想到的。
“送去的补品，余老先生有没有什么话？”
宋秘书想想，摇头：“没有，余老先生什么也没说。”
“嗯，你出去吧。”
诺大的办公室里，只剩下霄云一个人，办公桌的抽屉里，还放着一堆余辉辉送的棒棒糖。
虽然威廉被抓了，也付出了代价，可余辉辉毕竟是余老爷子亲自托付过来的。
如此信任，被他辜负了。
虽然余老爷子没说什么，但以后要是再想和余氏公司做生意，恐怕会很艰难。
他晚上回公寓时，进电梯后随手按下了一个按键，就上了楼。
等电梯门打开，走到入户门，指纹解锁后。
他愣在了原地，门内是余辉辉在时住得公寓，他住的在楼上。
原来刚刚进电梯时，自己竟然条件反射按了十三层的按键。
这里还是余辉辉在时的状况，胡乱扔在沙发上的外套，不整理的被子，处处都是凌乱的样子。
他缓缓走进，空气中总有种让人不由蹙眉的气息漂浮着，仿佛余辉辉还在。
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处于待机状态，点开后，屏幕上是张熟悉的脸。
那是霄氏集团年终会上自己发表的一段演讲视频，以公司一年的销售营业额为基准，规划公司未来计划与方向。
突然，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，用鼠标往回拉进度条，再播放。
刹那间，眼眸睁大。
那张市场调研表，是那张从余辉辉公文包里掉出来的市场调研表？！
原来他误会余辉辉了，对方根本没有窃取公司的任何资料，而他却认为余辉辉心机深沉。
坐在椅子上，那情绪良久缓和不过来。
屏幕上的演讲视频，也不知道余辉辉看过多少次了。
笔记本电脑旁边是一个罐子，打开盖子，里面全是棒棒糖。
甚至还有一张纸，上面写着‘记得哄人，一天一个’。
哄他吗？
还一天一个！
他笑了，数着罐子里的棒棒糖数量，正好是实习期剩下那几天的数。
霄云揉着太阳穴，余辉辉在公司的时候，他对人家是不是有些太苛刻了？
嗡嗡~
宋秘书打来电话：“霄总，上次新光娱乐公司谈得那个恋综投资，还投吗？”
他想了会儿：“你看着办吧，先去准备些送人的补品，要最好的，明天我要去看看余辉辉。”
“是。”
挂了电话后，霄云在余辉辉住过的公寓里坐了很久。
空荡荡的房间里，仿佛还回荡着余辉辉的笑声。
像阳光一般明媚的笑声，有时候会夹杂一些生气的语调，配着一张笑脸。
那样鲜活的人，此时此刻躺在病床上，一动不动。
他很久不吃糖了，拿出一根棒棒糖放进嘴里，清甜瞬间在味蕾上化开，就像余辉辉的笑容一般，具有穿透力。
*
慕晚看了眼经纪人递来的合约，头疼一扔：“恋综？”
“是啊，现在恋综特别火爆。”经纪人打了个响指，“想想，影帝如果上了这个节目，万千少女们还不掀起一阵疯狂热度？”
“我觉得我已经不需要靠这种东西来增加热度了。”
经纪人说：“你上次不是叫我给出个让你未婚夫主动退亲的法子吗？”
正在喝水的慕晚一顿，他都快忘了。
那会儿第一次去余家被定亲后，就抱怨过那么一句，没想到经纪人真的去办了。
“不用了。”
经纪人以为自己听错了，‘啊’了一声。
慕晚说：“我的未婚夫目前在昏迷中，什么时候醒来还是未知数。”
“我深感同情，但是公司这边已经和人家说好了。”经纪人还是要努力一把，“毕竟人家给出的价格，非常高。”
慕晚笑了笑：“李哥，你觉得我缺钱吗？”
“你当然不缺，可我缺啊！”经纪人不放弃，“合同已经签了，要是你不去的话，咱们得赔一大笔钱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