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个世界上，不论混到怎样的地位，永远有比你位置更高的人。

所以，越是凭自己获得高地位的人，越是谦卑。

霄云亲自开车来机场接人，老远那位外国商人就见到了他，热情的张开双臂走过来，一张嘴便是带着口音的蹩脚中文：“霄，好久不见。”

“好久不见，威廉。”霄云和他拥抱，笑着拍他的肩。

两人是大学同学，毕业后，曾经短暂的合作过一次。

但是，那次合伙开得公司倒闭了。

一说起这个来，两人都互相推卸责任，说是对方的问题。

不过，最后都能被霄云用玄学的方式化解：“时运讲究相生相克，那会儿咱们之间的磁场不合。”

威廉一笑：“那你现在事业这么好，是和谁在相生呢？”

外国人对于这四个字可以理解，但是没有办法很好的用于的交谈。

为此，霄云哈哈一笑，反问：“那你呢？”

双方不再接茬，默契的上车离开，去往霄云提前安排好的酒店歇息。

放了行李，两人去了霄云事先订好的包厢用餐。

这个位置，能俯瞰整个京都。

威廉打开窗户，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，十分享受：“听说你们国家的人，讲究吸食日月之精华，天地人合一。”

霄云忍俊不禁：“你这算是入乡随俗了。”

“我在国内就听说了，你们这里人杰地灵，美人很多。”

他的意思，霄云自然明白，笑了笑，比划这桌上的饭菜：“我们这里还讲究粒粒皆辛苦。”

吃饭的时候，两人简单交流了下生意场上的经验，又聊到一些投资的话题。

霄云便问他，有没有兴趣在Z国创立一番事业。

只见威廉放下筷子，笑笑：“实不相瞒，霄。我这次来你的国家，确实有想在这里做一些投资。”

见状，霄云觉得有戏，便发微信给宋秘书让带着合同上来，随时准备签。

宋秘书收到后，便去拿公文包，却发现车上的公文包不是自己的。

这是他职业生涯里，唯一一次失误，还是这么大的失误。

冷静下来后，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人，就是余辉辉。

这辆车这段时间，只拉两个人，辉少爷和霄云。

他赶快给余辉辉打了电话过去。

久等多时的余辉辉，看见来电，唇角微微勾起，过了会儿才接起：“喂，哪位？”

“辉少爷，是我。”

“哦，宋秘书啊！怎么了？”他明知故问道。

“请问，你下车的时候，是不是拿错了一个公文包？”

公司都会给员工配公文包，所以辉少爷拿错了，也属于正常。

余辉辉佯装惊讶：“你等会儿，我看看啊！”

再佯装惊讶道：“还真是，这是你的公文包。”

宋秘书松了一口气：“那你现在在哪儿，我去拿。”

余辉辉蹙眉：“我在外面呢，你说个地址，我给你送过去。”

鉴于余辉辉的小心思只有霄云知道，加上宋秘书如果去取，一来一回要花时间，会耽误事，所以痛快的给了余辉辉地址。

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信息，余辉辉微微一笑，穿上外套出了门。

这个时间，外面的街市很热闹，所以堵车了。

宋秘书焦急的在酒店门口等着，希望霄总千万晚点儿让他上去送合同。

到了酒店之后，余辉辉并没有从正门进，而是去了后门，找了个地方坐着。

手机上全是宋秘书催促微信和问他到哪儿了的电话，他嫌烦，直接静音了。

霄云谈生意，一直都很顺利，宋秘书很快就接到了电话，让他把合同送上来。

宋秘书也不敢说合同不在自己手里，只是回答‘好的’。

他给余辉辉打了好几次电话，对方终于接了，焦急的问：“我的辉少爷，你在哪儿呢？”

“哦，我到了酒店，但好像迷路了。”余辉辉说，“是不是霄总着急要合同啊？你告诉我在几楼，我问工作人员给送过去。”

宋秘书告诉了他霄总包厢。

正在和威廉把酒言欢的霄云怎么也没想到，来送合同的人是余辉辉。

打开门的瞬间，直接愣在了当场，他清楚威廉的为人，所以并没有让余辉辉进来，而是接过对方手里的合同：“辛苦了，余助理。”

？？？

余辉辉连大客户长什么样子都没见到，就要被拒之门外了。

看着门缓缓关上，这一趟，白来了。

就在他要转身离开的时候，一只手勾住了门。

是那个大客户！

威廉看着余辉辉，目光上下打量一番，笑着说了句：“果然人杰地灵。”

还不等余辉辉做出反应，威廉就拍着霄云的肩膀，说：“看来这就是你的相生啊！”

相生？

什么是相生？

只见霄云笑着摆了手，介绍道：“这是我的助理。”

“哦？”听到霄澄清了他们的关系，威廉的目光更加肆无忌惮的打量在余辉辉身上，“小助理，吃饭了没？一起吃点儿？”

余辉辉是来撬客户的，按理说这样的邀请，他应该毫不犹豫的答应。

可对方的目光，让他下意识的回答：“谢谢，我吃过了。”

“吃过了，再吃点儿。”威廉竟然直接一把将他拉进了包厢，像是生怕猎物逃跑了一般，“你们国家不是讲究主随客便么！”

见状，霄云也不好说什么，只是把余辉辉安排在了两人中间的位置。

酒味在整个包厢里散发着，威廉签了合同之后，就一直在喝酒。

他的眼神，十分大胆的落在余辉辉身上，笑着问：“小助理，我是外国人，不太知道你们这里都有哪些美食？”

巧了，余辉辉刚穿书进来也没多久，也不太知道。

不过，对方好像也不需要他回答，单手托腮，侧首看着他：“食色，性也！”

余辉辉眉心一蹙，本能的往后躲，打着哈哈：“您喝多了。”

一顿饭吃完，已经晚上十点了。

威廉留下了霄云的车，说明天酒醒后，要好好开车出去看看。

于是，余辉辉和霄云又坐到了一起。

宋秘书在前面开车，也不敢多说一句话，眼神时不时瞥向后视镜。

后车座的两人，规规矩矩坐着，一言不发。

“余助理，”霄云开口，“你接下来的几天休息推后，以后我去哪儿，你就跟到哪儿。”

“啊？”

推后休息？

“你要累死我啊？”余辉辉不能忍。

霄云瞥了他一眼：“你每天除了拿拿换洗衣服，带带菜，送送花，有什么累的？”

“......”余辉辉瘪嘴，嘟囔，“每天光看到你，就够累了。”

霄云耳朵一动：“你在说什么？”

“没什么，念经。”纨绔少爷绝不为奴。

车子稳稳停在楼下。

不远处的路灯下，一个身影手里提着保温饭盒，远远看着车上下来的两个人，并肩走进楼里。

顾帆眉心微蹙，看着手里已经凉掉的饭，怪不得每次都是订两人份的饭菜。

他转身，把饭菜都扒拉到塑料袋里，给脚边跟过来的流浪狗吃。

是白天，余辉辉在店门口逗弄的那只。

流浪狗狼吞虎咽的吃着，最后把青菜都剩下了。

看着那一塑料袋的青菜，顾帆撇撇嘴：“你怎么和余辉辉一个德行？”

临走前，他看了眼那高大的公寓楼。

黄金地段的房子，一平米的价格，就够他家两年的生活费了。

那只流浪狗也跟着顾帆回家了，准确来说，是坐在车筐里，跟回家的。

顾琴见到一只脏兮兮的小狗冲进家里，差点儿吓到，仔细看了才发现，原来是只狗。

因为流浪狗脏兮兮的，毛发都粘在一起了，也看不出什么颜色，像是只会跑的抹布。

“小帆，你怎么带了只狗回来？咱们家的经济条件，恐怕养不好。”顾琴左瞅右瞅的看小抹布，实在没什么能让人一眼喜欢的地方，“你为啥要养它？”

顾帆到屋里烧水，端着一盆水出来，把小抹布放进去洗：“因为它挑食。”

顾琴：????

这算什么理由？

“算了，你想养就养吧。”顾琴拿了洗发露和香皂出来，“既然要养，就给它取个名字吧。”

“叫辉辉。”

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，顾帆莫名一笑。

辉辉？

顾琴不让，这和余辉辉重名了，最后只好退而求其次，叫了个小辉。

小辉洗完澡后，是白色的，身上打结的狗毛都剪掉了。

居然出奇的好看，水汪汪的大眼睛，简直萌化了。

晚上，顾帆把小辉抱到自己屋里，准备了纸盒子给它做窝。

他躺在床上，看着雪花手机上自己拨出去的五十七个电话，都没有被接起的界面，心里一阵淤堵。

人一般静音，是为了不想被打扰。

他脑海里不由自主的闪现出，余辉辉和那个男人并肩走进公寓楼的背影。

回过神来，直接按灭手机，扔进了抽屉。

余辉辉洗完澡出来，爬上床的时候，想着玩两把游戏。

点开一看，居然有六十多个未接电话。

这六十多个未接电话里，除了宋秘书，剩下的全是顾帆。

糟了，他想起什么，拉开窗帘往下看。

楼下空荡荡的，什么也没有。

半夜十一点的时候，顾帆收到了余辉辉的微信，对方很抱歉的说，手机静音了，没接到电话，问他什么事。

顾帆也不想说自己像个傻逼一样在楼下等了他三个多小时，于是就找了个借口说，只是想问问他小组作业什么时候交。

见不是什么大事，余辉辉松了口气，说：【我尽量这两天交】

其实，这个小组课题作业，他都快忘了。